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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李顺心惊胆战,幸好有惊无险,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祁墨州吃完了饭,本来还打算回太和殿批阅奏折的,可不知是这顿饭吃的太顺心还是怎么的,祁墨州不想走了,让李顺去太和殿把晚上要处理的几张折子去搬过来,他则直接走入了柔福殿内。
潘辰看见李顺急急忙忙的走了,还另外带了两个小太监,看神色应该是替皇帝去拿东西的,估摸着皇帝觉得她刚才伺候的还算不错,今天晚上不打算走了,潘辰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和老腰,心有余悸。安慰自己这才侍寝第二天,每个妃嫔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的,先宠后衰,运气好的在宫里不温不火,运气不好直接就去冷宫了,至于能让皇帝坚持宠多久,这个就不是潘辰能左右的了。
想通了这一点,潘辰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跟着皇帝进了屋,可皇帝在门口站着停了停,左右看了看,像是觉得屋里摆设和昨天有些不同,潘辰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对祁墨州笑道:
“妾身还未多谢皇上的赏赐,东西我都用上了,可好看了。”
今天内廷司送来的赏赐,虽说是群发的安慰奖,可收了东西总要谢谢老板才行,潘辰觉得自己做的很对,祁墨州也觉得潘辰做得对,目光在那些御赐物品上又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你喜欢就好。”
李顺还没回来,祁墨州倒是不急着干活儿,站到长案前看了一会儿潘辰插的桃花,潘辰让月落她们上茶,上的是薄荷橘皮茶,倒下一杯,满室清香,祁墨州喝了一口,香气四溢,口感却很清淡,目光落在潘辰从里屋拿出来的四样果子上,两个装着瓜子的东西看着很不寻常,潘辰见祁墨州的目光一直盯着瓜子,以为他要吃,拿过器皿送到他面前,祁墨州却是摇摇头,指了指潘辰手里的器皿,说道:
“这怎么拿来装瓜子了?”
潘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这才明白皇帝看的不是瓜子,而是装瓜子的器具,回道:“因为……其他东西装不下,太小了。”
祁墨州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潘辰:“……”
就在潘辰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李顺去而复返,将太和殿里皇帝没处理完的折子搬了过来,祁墨州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潘辰的主殿中有一处小书房,隔着珠帘缎子,亮着一盏小灯,指了指方向,李顺就带着身后太监往潘辰布置的小书房里去了,小书房里有几个连成排的书架子,还有一方软榻,软榻上有长方矮脚茶几,还有一桌一凳,黄花镶滑石面儿的梨小圆桌,祁墨州自发征用潘辰的地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潘辰虽然觉得有点不爽,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吱声儿啊,地方和东西是老板的,就连她这个人,在法律上都是属于这位老板的私产,别说用你的地方了,就是用她,她也得笑脸相迎呀,更何况老板只是用地方,还不用她在旁边伺候,潘辰当时就成功克服了心里头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不爽,行告退礼,麻溜的把地方让出去了。
祁墨州坐在她的软榻上,目光在书架子上扫了一圈,书册,书简,分门别类,三教九流,什么样儿的都有,随便一扫,他居然还看到一本‘养猪策’,忍不住回头透过珠帘缎子看了看,只见她在厅里站了一会儿后,就果断转身去了寝房。祁墨州才收回了目光,坐到软榻上准备开工,软榻正对着窗户,窗台上放着一架四扇围屏,紫檀架子,白玉薄底,琉璃画湖光山色,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眯着眼看了看紫檀架的右下角,果然赫赫一个‘御’字。
李顺也注意到了那围屏,印象中这应该是内廷司赏赐给五品娘娘的东西,不止这个,李顺还注意到屋里其他摆设,似乎有不少都是御赐之物……突然生出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来,把御赐之物当玩意儿使,这位娘娘走的是什么路数?太野了吧。
潘辰站在厅里看着自己的小书房给征用,里面亮起了比她寝宫还多的灯火,照的跟白昼似的,她这寝殿挺大,加起来估计有一百八到两百平方米,本来是分为两块的,一个待客的花厅连着一间寝房,潘辰让人用珠帘隔开了个小书房,就变成了三块地方,一个人在花厅里感觉太傻了,也怕打扰老板办公,潘辰就去了寝房,纸笔书册都在小书房,现在进去拿也不合适,想想就让月落把御膳房给的胡瓜籽拿过来,坐到灯下,用一盆水仔细的清洗外面还包着囊皮的种子。
和月落星霜一起,洗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终于全部搞定,潘辰洗了手,走到房间南窗旁看了看她自己手作的小号漏刻,三个小铜桶,一个大铜桶,呈阶梯状排列而下,由最上铜桶开始往下漏水,由上而下,水漏到大铜桶中,大铜桶的中心有一个垂直的刻度表,上面画着十二个时辰,这也是潘辰自己做来看时间的东西,日晷只能看白天和好天的时间,但漏刻却能看任何时候,这是比较简单的物理知识,潘辰作为学霸,自问做这个也不是那么费事,最主要为了方便嘛。
漏刻显示,现在是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不早不晚,要是皇帝没来的话,潘辰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洗洗澡,洗洗头,然后墨迹墨迹,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十点左右上床睡觉,作息时间无论如何,反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可现在皇帝来了,睡觉就成了两个人的事情,潘辰失去了对自己作息的主导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问一下比较好。
在珠帘外磨蹭了一会儿,李顺从里面掀开了珠帘,请潘辰进去。
“有事?”祁墨州头也不抬继续奋斗在奏折里,眉头深锁,英俊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潘辰咽了下口水,犹豫要不要说。
祁墨州没等到她说话,放下折子,蹙眉看向她,没有说话,但就这气势依旧十分压人,仿佛潘辰再不老实说话,他就要扑过来咬人的样子,不过潘辰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不过生了一副‘天然凶’的架势,他没生气,潘辰就不怕了,鼓起勇气,对祁墨州问道:
“皇上还要多久啊?我……要不要……等你一起睡?”
祁墨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将视线回到奏折上,对潘辰挥了挥手,潘辰眼前一亮,动作迅速的对祁墨州行了个跪安大礼,然后就出去了。
李顺愣了一会儿,还没从那句‘等你一起睡’的冲击中缓和过来,这位娘娘果真是不走寻常路啊。说好听点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白了就是没胆儿啊。试问宫里哪个妃子娘娘,会直接冲到皇帝面前问他这个问题?全都巴不得等着呢,因为等了就是机会,不等不仅没机会,说不定还会惹了圣怒。
潘辰自己掀帘子出去之后,李顺再一次偷偷的拭了一把冷汗。
潘辰出去之后,就去了浴房洗漱,洗完之后,擦香梳头,然后就果断的爬上了床,还很体贴的给皇帝留了半边儿,可惜她的这份体贴没能送出去,潘辰睡下没多久,他就回了太和殿,月落和星霜来禀报潘辰,潘辰睡得迷迷糊糊的,最终也没赶上送客的时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才得知这个消息。
月落和星霜都在猜测皇上肯定是恼了娘娘,所以才大半夜就走了,也不跟娘娘说一声,潘辰给她们说的一头雾水,摆手解释道:
“我觉得是你们想多了,皇上不是那么小器的人,至于他不说一声就走……谁大半夜的要走,还特意把人从被窝里翻出来告诉呀?没事儿的。”
月落和星霜对潘辰的没心没肺感觉到了无力,星霜年纪大些,觉得有必要跟主子说说道理才行:
“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皇上难得来咱们柔福殿,这是多大的恩宠啊,娘娘不抓住这个机会不说,还让皇上带着恼火半夜离开,这,这,这也太过分了些。”
月落不敢编排潘辰,只附和了一句:“奴婢也觉得娘娘应该等皇上一起入睡的。”
对于两个贴身宫婢的担忧,潘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她是研究人类心理学的,一个人在她面前生气没生气,她是不可能看错的,所以她虽然还没有对祁墨州完全了解,但据她初步了解来看,祁墨州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小气量的昏君,她昨天去请示的时候,见他眉头深锁,定然是奏折上出了问题,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只有昏君才会因为妃子没等他睡觉而生气呢,很显然这是不成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皇帝从柔福殿半夜出走之后一个月都没有再来,也没有派人来表示慰问,以至于月落和星霜更加肯定皇上是恼了自家娘娘,每天愁眉苦脸的同时,纷纷建议潘辰去负荆请罪,潘辰只觉得冤枉啊,祁墨州不仅仅是没在柔福殿出现,分明他这几天根本没在后宫里出现吧。
而误会远不止于此,就连康寿宫都派人来请她过去问话,潘辰觉得,祁墨州在后宫就像是个不定时的失踪人口,而这一次,自己就是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太后传她过去,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人口为什么失踪……
“皇上连着去你那儿两日,怎的就又不来后宫了?”
太后闫氏靠在万寿纹的大迎枕上,两个小宫女在给她捶腿,潘辰站在旁边回话,完全一副被资本家压迫的模样:
“回太后,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那天晚上看折子看的好好的,亥时一刻就走了。”
闫氏抬眼看了看潘辰这个漂亮的空心脑袋,就继续闭目养神了,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戴着护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大腿上轻敲,姿态悠闲,这动作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担心皇帝不来后宫的样子,更像是走走过场。
下首坐着潘贤妃和沈淑媛,宁淑妃今日身体不适,早早就派人来告假了。
潘筱一如既往仰望四十五度角装文艺,沈淑媛坐在旁边欲言又止,想要站出来指责潘辰,却有碍于太后在场不好作为。
“潘昭仪,不是哀家说你,皇上多难得来一趟后宫,还连着两日去了你那儿,这是天大的荣宠,你还不把握机会,施展浑身解数将皇上留在你那儿过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太后闭着眼睛训潘辰,一副为了皇帝的子嗣操碎了心的样子,潘辰鼻眼观心装木头:
“是,妾身的错。”
潘辰对闫氏,总不能像对月落和星霜似的,认错就认错,反正闫氏也不在乎她错了还是没错,要的就是态度,闫氏要态度,潘辰就给她态度,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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