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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具体是怎么来的,一时半会儿也打探不出来,因为樊家没在外面说过,不过,张能他们还打探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前阵子听说樊家夫妻两个给她们的一个外甥女找了一门儿亲,是个屠户,五十多岁了,脾气暴躁的很,打死过三个老婆,不过那屠户出的聘礼挺高,据说有三百两呢,樊家夫妻就同意了,收了屠户的钱,说是要把在家里白吃白喝的外甥女儿嫁出去,可是,这件事儿却是无疾而终了,说好的嫁外甥女也不嫁了,屠户上门闹过,还扬言要杀了樊家所有人呢,但这事儿好像第二天就给人解决了,屠户照常做生意,决口不提要娶妻的事儿了。”
月落将李全和张能一个下午在花鸟巷打听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潘辰,潘辰抬头盯着承尘看了一会儿,也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月落给潘辰掖了掖被角,犹豫着对潘辰说道:
“娘娘,您突然让调查玄参,是因为玄参做了什么事儿吗?跟前天晚上您和皇上闹别扭有关系吗?”
潘辰一愣,然后果断摇头:“没有没有,跟那个没关系。”
“哦哦。”月落欲言又止的样子吸引了潘辰的注意,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在我面前还客气呀?”
听了潘辰的话,月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也没什么,就是,奴婢想问娘娘,和皇上的事儿,您打算怎么处置呀?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吧,奴婢瞧娘娘病了,皇上还愿意来看娘娘,可见心中对娘娘是顾念旧情的,只不过是一时心里想不开罢了,娘娘若是能再放低些身段,去跟皇上陪个不是,说不定,皇上还能回心转意呢。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奴婢只怕……”
月落的话没有说完,潘辰不禁催促:“只怕什么呀?”
“只怕,皇上就真要移情到贤妃娘娘身上去了。您都不知道,最近这两天,贤妃娘娘也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样子,伺候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贤妃娘娘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出现多了,难保皇上不会忘了娘娘呀。”
月落的话说的很中肯,连潘辰听了都不禁连连点头,可就是不发表意见,月落急了:
“娘娘您倒是说话呀。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男人的心最经不起耗着了,就算皇上心里现在更喜欢娘娘一些,可保不齐跟贤妃娘娘相处久了,就,就变心呀。您可千万别托大,这种事儿邪乎着呢。”
潘辰不禁扑哧一声,对月落笑了出来:“我发现你可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你也知道皇上现在正恼我呢,我上赶着凑过去,只会让他更讨厌我,稍微冷个几天没关系,让他跟我都冷静冷静,想想今后该怎么相处,不是挺好嘛。至于贤妃……”
后面的话,潘辰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目光中露出的冷意倒是让月落心头一震,想起自家娘娘做昭仪的时候,她和其他柔福宫的人都觉得娘娘撑不过几个春秋,可娘娘却用事实向大家证明了她的能耐,月落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将潘辰的床帐从两边放了下来。
潘辰透过床帐,看着月落去熄灯的影子,幽幽的吐出一口气。
她何尝不想跟祁墨州重修旧好呢,毕竟今后还是要在祁墨州手底下做事的,因为办砸了一件事,被老板雪藏了,潘辰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绝对不是到老板跟前儿去刷脸卖蠢,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太近的话,容易对对方期望过高,潘辰觉得她就是错误的估计了祁墨州对她的容忍,才导致现在被祁墨州远离,这无关祁墨州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只因为,潘辰给祁墨州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祁墨州多疑多思,对一个人的信任要建立几年,甚至十几年,潘辰和他虽然有默契,但要谈真正的信任还很遥远,潘辰的确是有些急了,她打从心底里希望,能比其他人在祁墨州心里,更快的建立起彼此信任的感觉,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想替祁墨州办一件大事出来,但最后事实证明,是她操之过急了,拔苗助长的后果就是将之前辛勤耕耘的功劳全都给一笔抹杀掉了,最后功夫花掉了,信任的苗苗也死了,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是何其郁闷的一件事啊。
祁墨州现在对潘辰起了疑心,潘辰此时要做的就是低调和等待,低调的不在祁墨州面前出现,等过段时间再说,等他心中对潘辰的不满稍稍缓解一点后,潘辰再去重建信任好了。
而在那之前,正好可以给潘辰一段处理自己私事的时间。
玄参敢在她的胭脂里下毒,并且极有可能是潘筱和潘家在背后指使的,潘辰不想当个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总要给他们来点回击才好。至于祁墨州和潘筱会不会趁着这段时间□□萌发,感情升温,就潘辰对这两个人性格的分析来看,他们牵手速配成功的几率很小很小。
潘筱对祁墨州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她要是愿意真心的放下身段对祁墨州的话,她早就做了,不会等到被潘辰抢走了一切之后再来做,所以别看她现在寸步不离祁墨州,但虚情假意的成分占了八成;而祁墨州嘛……潘辰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她劳心劳力,掏心掏肺对他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彻底取得他的信任,潘辰就不信了,他会对工于心计的潘筱敞开心扉?别逗了。
☆、第151章
祁墨州手中拿着奏折,可心思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已经好几天了,脑中十分混乱,不断闪现着那天凌晨在太和殿外看见的潘辰,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疲惫的样子。
“皇上,你在想什么?墨滴下来了。”
潘筱的声音在偌大的太和殿中响起,将祁墨州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看了一下笔端,这才发现自己蘸了墨以后,就直接拿了起来,静止不动的后果,就是墨汁滴在了桌上铺垫的卷宗之上,祁墨州眉峰微蹙,正要喊李顺,潘筱就上前来替他收拾。
祁墨州将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到一边,展开的卷宗也拿了起来,然后从龙案后头走出,让潘筱收拾印在桌面上的墨点。
潘筱见祁墨州本能的对她防备,连打开的奏折和卷宗都不让她看一眼,暗自咬了咬唇,思附着他是否也这样对待潘辰。她这几天借着伴驾的理由,一直留在太和殿中,可祁墨州虽然没有驱赶她,却也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她主动说话,祁墨州也是兴致恹恹,一个‘嗯’‘哦’就把她给打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闭口不言。
潘筱从未受过这样的冷待,从前她贵为潘家的嫡女,除了公主之外,建康城内的名媛之中,就数她的名望最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皆有人称颂模仿,潘辰那个时候在她面前,就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正是那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该死庶女,进宫以后,居然破天荒的获得了祁墨州的另眼相看,独宠于后宫,风头,名望和位分每一样都把潘筱给压得死死的,潘筱一开始的时候,还暗自嘲笑过祁墨州,觉得他果然是卑贱出身,居然连潘辰那样身份的女人都看的上,潘筱自诩高傲,觉得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智慧,再加上高贵的出身,她断定祁墨州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过来,可是,她越等越心急,就算出动了潘家的势力,也不能让祁墨州改变主意,直到那个时候,潘筱才惊觉事态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果然没多久,潘辰就一跳三级,被祁墨州破格封做德妃,为四妃之首,压着她潘筱一头。
潘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以为祁墨州疯了,也为自己居然输给了潘辰而越发不甘。
潘筱确实不甘,她不相信,凭潘辰都能吸引的男人,会看不上她,她容貌,谈吐哪里比不上潘辰?潘筱眸光微敛,缓缓来到祁墨州身后,素手按在祁墨州的肩膀之上,用母亲教她的那种方法,在祁墨州的耳边,温柔的低语:
“皇上,臣妾看您这两天精神有些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臣妾……替您按一按,舒缓舒缓疲劳吧。”
潘筱的生意将失神的祁墨州再次拉回,转头看了一眼潘筱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祁墨州没有伸手拉住,潘筱心头一喜,却不料祁墨州的下一个动作就让她崩溃了。
祁墨州捏着潘筱的手,往旁边一甩,然后站起身,仿佛不经意的掸了掸肩头,嫌弃的意思溢于言表,潘筱见状,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了。
就在这时,傅宁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有话要禀报祁墨州的样子,祁墨州将先前拿到一边去的卷宗放回案上,看了一眼潘筱,冷冷说道:
“你回去吧,朕与傅统领有事要谈。”
潘筱暗咬了一下后槽牙,一种名为‘屈辱’的情绪油然而生,没忍住对祁墨州回了一句:“臣妾听太后说,皇上与众臣商议国事之时,德妃娘娘不也可以在场吗?为何臣妾就不可以呢?”
这句话说出来,算是突破了潘筱的冷傲了,从前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种自掉身价的话,因为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她也承认了自己比不过潘辰,这是潘筱不能接受的。
而潘筱没有想到,更让她无法接受的话,祁墨州信口就说了出来:
“她是她,你是你,如何能比?”
潘筱紧咬下颚,便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强撑着最后一股傲气,对祁墨州甩袖离去了。
祁墨州可没空理会潘筱的小情绪,见她离开之后,就对傅宁问道:
“调查的怎么样?”
傅宁两手一摊,回道:“回皇上,臣用尽一切办法,按照皇上的吩咐调查了德妃娘娘入宫前的事情,却一无所获,娘娘身上并无可疑之处。”
祁墨州深吸一口气,负手走到了窗口前,目光凝视着窗台上的一株兰草,傅宁亦步亦趋追随而来,对祁墨州又道:
“皇上,您是不是想多了。娘娘对皇上的心,难道皇上还看不出来吗?她何曾对皇上动过坏心思,她……”
傅宁的话没说完,就给祁墨州给打断了:“别说了,让朕静静。”
傅宁立刻闭嘴,不敢在继续替潘辰多言,可傅宁不开口继续说了,祁墨州又觉得不乐意了,盯着兰草看了一会儿后,转身对傅宁又问:
“就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她入宫前,见过什么人,学过什么事,你就一点查不出来异样?”
这样急躁的祁墨州,傅宁不常见到,肯定的摇了摇头。见祁墨州低头捏眉心,傅宁犹豫片刻后,才又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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