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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她有点不敢喝。
一来圣水不知是用什麽做的,里头一股浓郁的香气,水色深沉。二来,僧人递来的碗也不知供多少施主用过,没消毒。但事情到这一步了已不好推却,于是接过碗,闭着眼饮尽。
末了,她回味了片刻。其实......也不是那麽难喝,甜甜的味道。
喝完圣水,她在袖中掏啊掏,挑了块最小的碎银出来。尽管是最小的碎银,但比起别的施主来,庄绾显得很大方。
僧人接过,脸上浮现几丝笑意,又为她念了一小段经文才离去。
庄绾满意坐回桌边,却见吕侍卫狐疑看她。
“哦......我婢女那还有点私房钱。”庄绾解释。
她一脸坦然,全然无主人搜刮仆人私房钱很是没品的自觉。
吕侍卫微笑。
没多久,跑堂的为吕侍卫几人也腾了一桌出来,就在大堂里,与庄绾隔了一桌客人。
只不过,等他们的菜上桌时,庄绾这边已经吃好了。吕侍卫正欲动筷,那厢就见庄绾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模样。
他问:“庄姑娘怎麽了?”
庄绾说:“也不知是那圣水的问题还是饭菜不干净,我肚子难受。哎呀......不行了,我要去茅厕!”
“......”
吕侍卫道:“我带庄姑娘去。”
“不用不用,你们用膳,我去去就来。”话落,她捂着肚子往後院跑去。
吕侍卫想了想不放心,派两个人跟过去,不远不近地等着。
庄绾跑进茅厕,捂着鼻子等了一会,然後出门。
见两个年轻的侍卫等在不远处,她和蔼地笑了笑:“有劳了,耽误你们用膳。”
两个侍卫愣了愣神,脸慢慢红起来。
用过膳後,庄绾说要去听戏。
每年的浴佛节,许多戏班子从外地赶来京城,有的驻场在戏楼,有的则给官府使点钱占个空地搭台子。百姓若是去戏楼听戏,花的钱就要多些,若是露天听戏就便宜,只需从自家搬凳子过去,丢给守门的人几个铜板,就能听上一整天。
庄绾没凳子,也不可能让吕侍卫跑回裴府去搬凳子,于是去戏楼花了二两银子买一壶茶,优哉游哉地嗑瓜子。
嗑瓜子容易渴,渴了自然要喝茶。一场戏听下来,庄绾嗑了两盘瓜子,喝了两壶茶。
期间,还跑了三趟茅厕。
起初吕侍卫让人去盯着,後来见她自己回来,便也没放心上了。
听完戏,已经是午後未时,日头开始西斜。
庄绾望了望天色,问吕侍卫:“玙之还在广济寺?”
“想必还在,”吕侍卫道:“太後礼佛後要用斋膳才回宫,约莫得酉时过後。”
“哦,广济寺在哪个方向?”
“东边。”
“那我们去东城门吧。”
“庄姑娘去东城门做什麽?”
庄绾故作娇羞:“我想玙之了,我要去东城门等他。估计玙之也想我了吧?若是他回程在东城门见到我,想必很高兴。吕侍卫觉得呢?”
“......或许吧。”
很快,庄绾上了马车,一行人朝东城门而去。
等裴荇居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想从东城门逃走。京城这麽大,且不说她能不能找到城门,就算找到城门,吕侍卫发现她不见了很快就能逮着她。
另外,若真发现她不见了,吕侍卫恐怕想不到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城,而是派人在城内寻找。如此一来,更方便她逃。
上马车後,她迅速整理钱袋,以及今天买的肉脯和煎饼。这些都是她跑路的干粮,一样都不能少。
约莫行了三刻钟,总算到了东城门。下车後,庄绾暗自庆幸自己坐马车来,不然走到这都得累死。
她故伎重施,下车没多久捂着肚子,一脸难受。
“庄姑娘肚子又疼了?”
庄绾故作坚强,摆手:“无碍,我能忍,我还得等玙之呢。”
然而片刻:“不行了,我忍不了,我先去寻个方便,若是玙之来赶紧派人来告诉我啊。”
说完,她擡眼张望。
吕侍卫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楼:“庄姑娘,那边。”
“多谢。”庄绾赶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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