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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第2页）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晚饭，他依然荤菜素菜全都准备，主食也尽用的精粮。萧婉儿本就不好辟谷，这顿晚饭更是吃得干干净净。

“实在是美味啊！”萧婉儿吃得很饱，揉着肚子大赞柳鸣音，“以师弟的手艺，若是每天都能在长安做饭的话，我大抵可以告别辟谷了。”

柳鸣音对此没有回答，低下头发了一道清洁术，案上的餐具瞬间便被清理干净。两人将餐具放回後厨，萧婉儿正打算回房间，被柳鸣音叫住。

“师姐，我已升入脱凡境，可否与你对战一场？”

萧婉儿略带惊讶地挑起右边眉头。年初收到来信之时，柳鸣音还停留在入道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竟已升至脱凡。

他既邀战，萧婉儿便欣然应允。

“求之不得，我可不会留手！”

萧婉儿说没有留手，便是真的没有留手。柳鸣音握着刀向她进攻，她只用刀防守，柳鸣音就完全破不开她的防御。格挡进攻中，萧婉儿抓住机会，突然反攻，刀锋与术法齐上，柳鸣音一时被打乱节奏，转攻为守。但他全力应对，很快便稳住自己，又将局面搬回一些，双方互有攻防。

如此来回数个回合後，柳鸣音便因实力不足彻底落入下风。随後在萧婉儿堪称摧枯拉朽的进攻下，他很快败下阵来。

“不错，”萧婉儿将刀收回，“比裴应观要强。”

柳鸣音没想到萧婉儿会蹦出这麽一句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曾几何时，裴应观还是他立志追赶超越的存在，现在，萧婉儿已经亲口说出他比裴应观更强。

半晌，他才从激动中缓过神来，也把注意力聚焦到裴应观这个名字上——萧婉儿这次未再以师兄来称呼他。

“师姐，”他怀揣着忧虑和隐秘的期待，先是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毅然问萧婉儿，“你和师兄真的决裂了吗？”

“首先，裴应观已经因为违反门规被我逐出碧云观，他不再是你我的师兄，”萧婉儿纠正，“其次，我们确实是决裂了。”

柳鸣音又问：“再无转圜的可能了吗？”

“再无转圜之地。”萧婉儿无比坚决。

柳鸣音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光亮，他又问萧婉儿：“若是裴应观争取师姐回头，师姐当如何？”

“人不能既要又要，”萧婉儿注视柳鸣音数息，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突然开口，“我同裴应观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的根本立场本就是相对且不可调和的，如今我们都坚持各自的立场，自然不可能再同道。他又跟随太子做了我无法接受之事，太子又已经派人暗杀过我，以後我同他也只会是敌人。至于你提出的假设，既想要胜利，又想得到敌人的心，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等美事？”

柳鸣音不住地点头。

“师姐说得没错，天底下确实不会有这种美事。所以我只会追随师姐，走与师姐所走的道路。”

“嗯，你明白就……嗯？”萧婉儿习惯性地把话接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疑惑地问柳鸣音，“你怎麽突然说上这些了？”

柳鸣音笑着向萧婉儿汇报：“我今日回到长安，面圣完毕後便去了太平公主府，向公主求了恩典。以後我就常驻长安了。”

这显然出乎萧婉儿的意料。

她对柳鸣音的决定并不赞同：“当日好不容易把你送到东都远离争斗，你回来作甚？有太平公主和太子在，未来的权势之争只会更加激烈，你留在长安并非安全之策。”

“我知道，但是师姐在长安，还深陷危险之中，我怎能在东都袖手旁观？师姐，你当日让我留在东都时，说若我有足以支撑自己实现愿望的实力，就不再要求我远离争斗，这几年我一直以此为动力不断修炼。如今我已是脱凡境，在修界已然是一方大能，在神龙卫中更是仅次于师姐的修士，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为师姐出一份力。”

萧婉儿想起自己在迁都当日对柳鸣音的回答，又见他已然达到自己当日提出的要求，也心生动摇。

柳鸣音感受到萧婉儿的动摇，又继续说服她：“况且我和师姐都是脱凡境修士，便是太子最後真的胜了，我们打不得难道还跑不得吗？天底下又有谁能让我和师姐一同陷入绝境？”

柳鸣音说的确实是事实，在没有彻底隐世的修士中，已经无人能让萧婉儿陷入绝境。而他没有说的是，纵使真有落入绝境之日，他也一定会倒在萧婉儿前面。

萧婉儿看他一脸坚定，终究没再说什麽反对的话。

“这两日我会把甲一队队员的基本信息写好交给你，你且先看看，各队调整总不至于把全队都调整了。”

“谢谢师姐！”柳鸣音的声音一下子亮了好几个度。

几日後，圣旨下达，柳鸣音转任甲一队队长。原乙二队副队长升任队长，带领队员继续驻守东都。甲一队部分队员调到别队，又加进来几个武人，确实如萧婉儿所说，没有全部调动。

“臣遵旨！”神龙卫官衙内，柳鸣音兴奋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传旨太监走後，裴应观冷冷地扫视柳鸣音一眼，拂袖离开。柳鸣音清楚地感知到裴应观那一眼中的杀意。

但这对柳鸣音毫无威胁，他心中哂笑，带着已经记在脑中的甲一队员基本信息，走向自己的新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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