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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突然理解了为什麽人家说被熊活活吃掉的人到最後是不疼的,她现在就一点都不疼了,心里空空的,像没有这个器官一样。
她轻抚他裹着绷带的手,说:“可我想活得轻松一点,现在,此时此刻就轻松,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想等了。”
她笑了,抚摸他狭长的眼睛丶毛茸茸的睫毛,还没有意识到那是最後一次,她以为她还有机会,等母亲死了,或醒了,那个时候他要是还没有结婚生子,她就还可以抱着他跟他撒娇,给他道歉,就像小时候她每回欺负完他了还理直气壮地吼:“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不会生气太久的,他一次都没有怪过她。
“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不会轻松的,我要你活着,你就当是为了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说完她摘下戒指放在他手心,起身走出病房。
她回了深圳,而非广州,休学手续办得很困难,辅导员找了她三回,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萍水相逢的人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感激不尽。
後来她跟了江淮,再回去看辅导员的时候,他只看了她一眼就站起来把她推了出去,重重摔上办公室的门,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这都是後话,那一年十九岁的周月几乎身无分文,那会儿也没有链家和我爱我家,就她一个人顶着日头在深圳闷热得令人窒息的街头奔波,南方的热最折磨人的地方是你感觉汗发不出来,毛孔像被黏腻的湿气堵住了,可一低头,身上早就被汗湿了个透。
最後她住在了沙河街,一个筒子楼里,但深圳的筒子楼和老家三四层的筒子楼是两码事,沙河街的那栋筒子楼高耸入云,四面都是楼体,当中一方天井,站在楼下往上看,就像井底之蛙。
每一层楼有十几户人家,还没有独立卫浴,但她很喜欢这儿,热闹,有烟火气,可有时候人多了也不好,嘴杂,还有“咸猪手”,而且这咸猪手你都不知道是谁的手。
有一回周月图方便,在公共盥洗池洗头,想着她头发短,就揉几把的事儿,可正躬着腰洗头上的泡沫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後狠狠摸了一把,她尖叫着回头,一个人都没有。
筒子楼里有好多小孩儿,几岁的都有,都在一块儿玩,楼上楼下到处窜,她买了盐水棒冰回来,那些孩子从她身旁跑过,她笑着看,原来康星星小时候长得真的很有两广特色,黑黑的,嘴唇厚,小脑壳儿溜圆,有一个孩子特别像,也五六岁的样子,她听孩子们叫他小铜豆,就也叫他小铜豆,小铜豆听她叫自己,就停下了,站在太阳底下看她,没表情的样子也像,她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根棒冰,撕开,递到他面前,“食雪条。”他没反应,她想或许是她粤语太蹩脚,笑了一下,说:“吃冰。”小铜豆听懂了,一巴掌把她手里的棒冰拍到地上,大叫:“宝器!周宝器!”
小铜豆跑远了,周月看着地上的棒冰一点点化成水,想深圳这麽大,也这麽小,那个百鸟朝凤图老板逢人就说:“那个大陆货,哇……宝器来的!”
这话是怎麽传到沙河街,传到一个六岁孩子耳朵里的,周月仰头望着四面密密麻麻的窗门,不得而知。
小孩子童言无忌,但大人面儿上还都过得去,房东叫楼姨,真名不知道,但毕生的梦想就是买下这栋楼。
她还酷爱两样东西,一个是真丝披肩,每回周月见她,她肩膀上的披肩都不重样,花纹繁复精美,以波西米亚风和南美风为主,偶尔会有民族风出现。
另一个就是粤剧,据说她年轻时是有名的粤剧表演艺术家,现在老了,但每天早上还是会站在筒子楼的公共走廊上吊嗓子,敞着的门里一台呲呲呲的老式收音机播放着经典粤剧《紫钗记》,《六月雪》。
白天周月不上班的时候会和她聊两句,她说她没孩子,也没结婚,说她1996年在香港见过一次黎明,从此一见黎明误终身,什麽男人都看不上了。
但除了楼姨这样有气质有修养的体面人在这里是少数,其中有一个很讨厌的邻居,是一个老头,叫什麽不知道,也不跟人打招呼,脸长得像一只公山羊,估计是有慢性咽炎吧,每天早上刷牙都要扯着嗓子呕,动静大得像地震,听得周月都有点儿想呕。
再有就是楼上的媚姨,光明正大做那方面生意的,泼辣,经常为了买春费和客人大打出手,至今未尝败绩。
周月的工作,说来也凑巧,她从老家回来的那天晚上,又漫无目的地在深圳走啊走,走啊走,她就是从那个时候有这个毛病的,感觉就是半梦游的那种状态,走到哪儿了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也不知道,就是拼了命走,像要甩掉什麽东西,可总也甩不掉,怎麽走都甩不掉。
“哇靓女,你鞋烂掉了喔!”她听见声音了低下头,鞋真的烂掉了,鞋带踩成流苏,脚趾头露在外头,指甲盖缝隙里有血。
再擡头,看见塑料桌子旁边坐了一个女人,在抽烟,很年轻,二十五六岁吧,头发高高地盘起来,穿一件蓝色丝绸旗袍,眼影也是蓝色的,给人感觉像蛇,身後的巨大灯牌也是蓝色的,黑夜里泛着幽幽的光:蓝海。
後来她知道她叫柳姨,来了深圳叫了好多姨,就柳姨叫得最不顺口,这麽年轻,怎麽叫姨呢?叫姐还差不多。
“老妖婆啦!你看她耳朵,都拉成猪八戒啦!”
唱歌的老黑後来经常给周月伴奏,他很有才华,会很多种乐器,最精通萨克斯,萨克斯一响,就让周月想到黄昏,日落,和叹息桥。
周月登台的第一首歌就是游鸿明的《叹息桥》,可惜反响一般,唱完了一个掌声都没有,就一个男的喝得醉醺醺地站起来笑:“靓女!出不出台啊?”
“唱粤语歌啦!”柳姨如是说,叼着烟眯着眼,十分的恨铁不成钢,“来我们这里的呢,香港大佬居多,听不懂普通话的!你要唱国语歌呢也行,唱唱邓丽君喽!”
“再说了……”她埃及蛇一样魅惑又毒辣的眼睛在周月脸上身上扫一遍,莫可言说地笑道:“咁靓,卖点好卖嘅嘢吖嘛!(这麽靓,卖点好卖的东西嘛!)”
但关于这方面,蓝海也有规矩,条线分明,分工明确,台上的就是台上的,出下的就是出台下的,台上的自然是没台下的赚得多,但要是有客人对台上的人动手动脚,是一定会被请出去的。
用柳姨的话来说,女人这方面要自己想开,想得开呢是刘嘉玲,想不开是蓝洁瑛,靓绝五台山又如何?赚不了钱,还倒了客人的胃口,不值当。
“大陆的范冰冰够靓吧?不也有的是大佬不钟意这一款?女人靓,不值钱的……”她豪迈一挥手,金镯子叮当响,“我蓝海只有更靓,没得最靓!”
但周月的作息,她感觉和台下的姐妹们差不多,从八九点开始,一唱就是一晚,天亮才散得了场。
那一天是九点多散的场,因为没客人,从她来蓝海这是第一次,唱到一半柳姨就进来拍拍手,说别唱了,散了,面色如常,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怎麽了?”周月悄悄问老黑,他正把萨克斯放进背包,闻声摇摇头,“月月,返家啦,要变天了!”
真的变天了,周月还没到家就下雨了,深圳的雨和北方的雨不一样,北方一场雨一场凉,深圳的雨像水烧开了还没放凉就往你身上浇,烫也不烫,就是闷,热。
路上特别特别堵,汽车刺耳的鸣笛声和引擎的呼啸此起彼伏,可哪儿也没看见有车祸。
她撑着油纸伞往家走,拐过一个弯,再一个弯,拐进小巷,路过垃圾堆的时候总觉得今天的垃圾比往常多,就多瞟了一眼,看见黑色垃圾桶後面那一只手的时候切实感受到灵魂从天灵盖儿飞出去了那麽一下下。
该说不说她胆子也是大,一边想着电视上看过的碎尸案一边往过走,还绕到垃圾桶後头去看。
她撑着伞,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站起身走了。
走了很远,她听见楼上的响动,看见三楼的公共走廊里媚姨又在和客人厮打,头发叫人绕了好几圈攥在手里,当成提手往墙上砸,“说好350,这会儿跟老子要400?”但她并没有认输,高跟鞋一下一下往那人裆上踹。
周月仰着头看,雨越下越大,她转身折返回去,把垃圾桶後头的人拖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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