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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周月店里的生意好起来完全是一个巧合,是那天一个年轻女孩儿和旅行团走散了,又懒得和导游联系,就自己一个人误打误撞走来周月的店里,发现了新天地,那时候周月还只做丝巾,每一次扎的形状不同,染出来的图案也不同,但颜色都是蓝:靛蓝,湖蓝,景泰蓝,孔雀蓝……在深圳的大热天穿过古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这幽柔静谧的小店里,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清凉的慰藉,以及一种令人心神安稳的“归一”感。
人总是对神秘心怀向往,这店太僻静,何况老板娘是一位如此清冷的美人,不施粉黛,总穿一袭香云纱的吊带裙子,一个人在店里扎布条,描扇面,一头乌发松松绾起,一阵穿堂风吹过,如绢青丝随风飘扬,一身雪肤皎洁如月,听说就是叫月。
光是站那儿看,什麽都不买,闻着从店里弥漫出的若有若无的幽香,都会让人想起《扬州慢》里那句“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那个小女孩儿买了一条星月图案的丝巾,老板娘亲手给她系上,迷得她路都走不动了,从这门出去就成了小喇叭,沿着深圳河一路洋洋洒洒回了上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从那以後店里游客络绎不绝。
周月迷茫地望着在店里逛来逛去一脸新奇的游客们,捧着她做的那些东西,拿起来看,比对着瞧,喜气洋洋穿戴在身上,跟捧着什麽好玩意儿似的。
她忙,忙得满心雀跃,别的店家都恨不得你进来一个字也别说就给钱,就她,腰上永远别一个针线包,一条扎染吊带连衣裙,她来来回回给人家试,蹲在地上给人家拎着裙摆,“太长了吧。”一会儿又站在人家身後轻轻拎着裙腰往上,在全身镜里比,“带一点褶皱更好看喔……”一边说一边就叼着针线,几针下去,一条烂大街的波西米亚风连衣裙就成了设计款,但她从不会拿着“设计款”的噱头漫天要价,她的东西总比别的手工艺品店便宜一些,理由很简单,她这地段不灵,租金方方面面比不上别家,那价格自然也不能和人家比。
进货(主要是布和染料)的时候一定是江淮派人过来,每次来的人不一样,他身边的人横行霸道惯了,每次从前门进来都是车头朝前一脚急刹,吓得来得早的客人躲闪不及,她实在忍不住说了一次,好一点,但男人总归是不懂得轻手轻脚,放点东西叮叮咣咣,再多的她也不想说,就让人再早一点来,别吓着店里的客人,这点程度的请求江淮答应的是很痛快的。
但一个礼拜中会有一天,有时候要一个多礼拜,甚至两个礼拜,前门没有人,她忙过那一阵,店里没人了,平时会有一只小三花猫趁安静的时候从後门迈着慵懒的猫步进来,吃得油光水滑,毛绒绒的大尾巴翘得高高的,轻盈跃上玻璃柜台,在镜子里欣赏一会儿自己的美貌,再咚一声砸在地上,像实心铅球一样滚到周月腿边蹭啊蹭,周月要是坐在高脚凳上,她就跳到她腿上,转一圈儿後卧下,长长叹一口气,惬意地小憩片刻。
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小猫是不来找她睡觉的,她挂了“午休”的牌子,穿过店内,往後门走,迎面而来的穿堂风里有若隐若现的娇柔的喵喵叫。
她走到後门,倚着木门框笑,一头青丝在阳光里波光粼粼,几绺垂落,和她嘴角的笑纹一起随风飞扬。
“马屁精。”她笑,歪着头宠溺地看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猫,“见着你就不认得我了。”
他极其高大,煤气罐一样肥硕的长毛猫在他怀里不光能撒开了转圈,还能像人一样立起来,两只前爪搭在他胸膛,拿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他喉结丶下巴,蹭他一身毛,黑裤子跟毛毡子似的。
他傻子似的哼哼笑,老实巴交地“嗯”一声,匆匆擡头瞥她一眼,低下头时抿嘴笑,“她想我了。”
“哼,想你?”她背着手趿拉着竹编拖鞋,慢悠悠踱到那一片竹林边,那里有一条长椅,男人就坐在椅子上,坐在婆娑的树影里,她状若无意地坐在他身边,看远处的山和白云,“她是想罐罐了。”
“嗯。”他笑得更开,低头慢慢捋顺小猫背上的毛,也不说话,就等,等她十分傲慢不屑地瞥他一眼,挪过去和他一起抚摸小猫咪蓬松的绒毛,靠着他的胳膊,过一会儿忍不住挽起来,下巴垫着他肩膀,媚眼如丝看他滚动的喉结,睫毛轻扫他下颌,呢喃:“可是我想你了。”手覆上他的手背,一点点褪下他的黑手套,指尖爱抚他暴露在外的筋络,揉软他紧绷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你不想我吗?”笑着看他别过脸去,胸膛剧烈起伏,没一会儿转过来叼住她的嘴唇,火急火燎的像个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
盼星星盼月亮的日子里,这样的时刻尤为珍贵,墙角堆了布和染料,码得整整齐齐,搬进来时也无声无息,牛皮纸包装被太阳晒得卷了边,在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喘里轻轻啪一声,爆开了。
太阳往西一寸,白墙上一片橘色的阳光里交叠的身影紧密相连,痴缠不休,女人扬起纤长的脖颈,绾起的发丝散落,和颤动的竹叶残影一起在墙上摇曳晃动,怀里男人擡头仰望她,像在仰望遥不可及的月亮,等她俯身捧起他的脸,亲吻他干裂的嘴,舔舐抚平他丑陋的伤疤……
他们在没人的角落,在时间的缝隙里相爱,而当指针重新转动,就只剩女人独自一人坐在高脚凳上,脸颊飞着一片醉酒的酡红,匆匆整理裙摆,在镜子里绾起散落的头发,嫣红的唇角漾起阵阵涟漪。
她久久地透过镜子看身後供客人休憩的茶几,上面摆了两个铁饭盒,一盒青椒土豆丝,一盒番茄炒蛋,还有一个小瓷碗,里头的米饭都快溢出来了,像小山包,越看唇角的笑纹漾得越开,梦呓般呢喃:“你喂猪呢。”
但她每一次都会吃得一粒米都不剩,吃得再也吃不下晚饭,忙完了店里的事,打电话给江淮,他那边接的一般很快,不接的时候就发一条短信,“我好了。”没一会儿就有车来接她了。
晚上江淮回来,有时候不回来,不回来会给她打一个电话,傍晚时分接到江淮的电话是周月最开心的事,因为他不回来了。
这种时候她就会安睡在一楼那间小卧房里,她太累了,太忙,太充实,洗好了澡躺在被子里腿都是酸胀的,借着一盏小台灯的光靠在床头再温习一下功课,床边的小书桌堆了一摞摞课本丶绘画本,小袁在书城买给她的星星月亮的小本子已经记得满满当当,贴满了便利贴,一到考试周,连墙上也粘了便利贴,一件佣人住的小房间,愣是被她住得像大学生宿舍,唯独墙角里的紫檀木大立柜沉重且压抑。
但是没关系的,她躺下,被子盖得只剩眼睛,趴在枕头上偷偷看向大立柜的某一个抽屉,看很久很久,再爬起来光着脚走到门边听,没动静,这时她才敢把那枚月亮发夹拿出来,捧在手心看,轻抚,一粒粒钻石在昏黄的台灯下流光溢彩,像璀璨的星河。
等她看够了,仔细藏好,爬回床上关了灯,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梦里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圆滚滚的小脑袋,肉嘟嘟的小黑手,就掌心稍微白一点儿,在黑夜里两手托腮,痴痴地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她,眼睛一转,再一笑,就看见白眼仁加白牙齿,在梦里她都能噗嗤一声大笑出来。
他见她笑,他也哑哑地笑,他嗓子一直哑哑的,哑哑地叫她“月月”,小心翼翼在她唇边啄一下,见她没发脾气,就再啄一下,再一下……
“亲就亲呗,干啥鬼鬼祟祟的……”她闭着眼笑,朱唇轻啓含住他的嘴唇,舌尖勾出他舌尖,含吮吸裹,他似是愣了愣,之後热烈疯狂回应她的吻,灼热的鼻息裹了酒气,迷醉的气味在她鼻腔释放,扩散,蔓延……她猛地惊醒,月光下只看见一双细长的柳叶眼,和眉心一点红痣,阴柔得令人心生不祥的睫毛半阖,望着她嘴,鼻尖,再望进她眼睛,一看就是醉了,眼神迟滞,直勾勾盯着她,她彻底清醒,绝望地看见他敞开的衬衣领子,脖颈和胸膛跟他眉心的痣一样红,一把掀开被子就覆身上来,撕拉撕拉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刺穿她耳膜,“江总我……”她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後面的话咽回去了,像咽了针尖一样痛,可他根本没听见,撇开她腿,扯成一字型,低头看一眼,呆愣愣地盯着看了半天,噗一声笑了,“你可真他妈的……”不轻不重给她脸上一巴掌,俯身凑到她耳边,醉醺醺的眼睛睁都睁不开,“想我了?”
“是。”她笑,抚上他肩膀,轻抚他的背,手揉进他发根,“还想着你不回来了。”
“你这小东西勾着我呢,”他毫无征兆狠狠刺进来,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他舔了她痛出来的眼泪花,在她耳边吞吐酒气,痴痴地笑,“我能不回来吗?”
他喝了酒比以往迟钝,她痛得没了知觉他才筋疲力竭地倒下,脸埋在她颈窝就睡了过去,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耳朵听,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听不见呼吸,她紧张得心狂跳,可没一会儿他猛地吸一口气,转个头脸朝外趴在她身上酣睡,呼吸均匀,还有轻微的鼾声,只留她一个人睁着眼到天亮,心比发灰的天色还凉。
他睡了很久,醒了又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你就这麽喜欢睡这儿。”他声音沙哑,赤身裸体站起来晃悠悠踱过去,随意扯下一片便签看,扯开嘴角笑一下,并没有多少开心。
“你不回来我害怕,”她用被子捂着胸口小心看他脸色,急切着从地上捡一件能穿的衣服先披上,跑上楼拿一件他的睡袍下来,披在他身上,一边给他系带子一边小声解释:“我害怕一个人睡,这小房间睡起来还踏实点儿。”
“嗯。”他正捧着星星月亮的小本子看得认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完最後一页了才点点头,合上本子端详一番,“谁不向往象牙塔呢,说起来我也没读几年书,本来想考建筑系,可哪来那麽多风平浪静的日子,全靠自己看书看报,连钢琴也是江平南学,我在阁楼听,哼,蠢材,教了一遍又一遍,我都会了,他还没学会。”
“你在电视上看过他的吧。”他笑着擡眸看她,见她点头,他也点点头,放下本子坐回床上,望着灰色的天边,落寞地叹一口气,好像过去的事太远了,让他感到的不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无聊,“帅吧,一表人才,你看见他的时候……我应该是站在他们一家人後面吧,连在话筒前讲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现在只有你了,他们都不在了。”周月站在床尾看他,“你赢了。”他听了,依旧怅然地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得无奈,掀起眼皮朝她看过来,“你是越来越会讨巧了,讨得明目张胆,半点心都不走。”站起身朝她走去,捧起她脸四下端详,像在寻找什麽东西,“给钱,给你母亲治病,给你回象牙塔的机会,还给你开店,我还要给你什麽你才能给我一点心。”
“我是真心的。”她擡手覆上他的手,用脸颊摩挲他掌心,他看着她,笑容变得促狭,“不过女人嘛,”拍拍她的脸,“在床上真心就够了。”
“行了,我去洗澡了,”他伸个懒腰趿拉着拖鞋走出门,往二楼走,“今天还有事,你快点洗了澡上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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