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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北方小城这几年还是那样,到处拆到处建,热闹却也落寞,热闹的是你走在街上随便跟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落寞的是没变化。
到处是倒闭的重工业工厂,厂房长草了也没拆,熏得黢黑的大烟囱多少年都没吞云吐雾了,被阳光丶雨水和岁月侵蚀,像一生苦难的老人,沉默地守在那儿等远方游子归来。
市区里也一样,筒子楼拆了改建楼房,可改到一半就没钱了,撂下了,毛坯墙开了大口子,钢筋还支棱在那儿,黑洞洞的,晚上看像张着大嘴的水泥怪。
没推倒的断壁上还贴着2000年“清嘴”口含片的广告,反倒是红油漆写的“求发展奔小康”已经斑驳得快看不见。
出了小区的菜场就更别提了,前几年说是脏乱差影响市容,要整改,可整改了半天也不过是摊位和摊位之间用一层铁皮隔开来,完了水泥地上铺瓷砖,白瓷砖一脏一踩,污水横流,比之前还脏,脏得没地方下脚。
菜场最里头的老胡桃酥店已经经营到第三代了,十岁的小胡读书不咋地,但能很利索地收钱找钱,放桃酥的玻璃柜子真可谓是三朝元老,裂缝的地方用黄色胶带打了一层又一层补丁,上头就用红笔写了俩字儿:“桃酥”,就一种桃酥,从未改良,从未升级,但生意依旧好得爆棚。
桃酥店旁边的小饭馆生意也好得离谱,几个从延吉来的工人一路跟着工程队到了这儿,待了小半年,大清早眼睛一睁就跑来,三个人点俩菜,一瓶红星二锅头,占着个位子,一喝一中午,就着花生米,看店里的电视机。
“这姓江的落网都多长时间了,还搁这儿说呢,显摆不完了?”穿灰背心的男人一脸不屑地咂麽一口酒,啪一声放下。
他酒量还算好,不上脸,可旁边的同伴这会儿已经喝上头了,一张油脸红得像猪肝,眼珠子血红,一边剥花生一边油腻腻地笑:“显摆啥呀显摆,还不是靠老娘们儿才抓的人?”说着说着那红眼珠子就往後厨的方向飘。
这家小饭馆今年刚开,还开在菜场最里头,生意还能这麽火爆,一方面是菜的味道好,分量足,就算菜场再脏,这店里也还是干净敞亮的,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老板娘。
老板娘三十岁不到,但可能是血热吧,头发黑的灰的夹杂在一块儿,乍一看像个老太婆,可她也不染,也不化妆,发带把头发箍得紧紧的,只露个额头,眼睛也不好使,习惯性地眯起来看东西,但她爱干净,怕弄脏锅里的东西,炒菜的时候要戴面罩,不方便戴眼镜,只有坐下来算账的时候,你才能看见她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跟个健忘的小老太似的皱着眉头在那儿按计算器,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怔一怔,好像念了下句,就把上一句给忘了。
可即便如此啊,这老少爷们儿的眼睛还是不听使唤地往她身上飘,一件起了球的宝蓝色腈纶毛衣穿在她身上也成了香奈儿高定,嬛嬛一袅楚宫腰,冰肌玉骨如月里嫦娥。
“我跟你说,那搞死姓江的老娘们儿,保不齐就是她。”男人血红的眼珠子黏在老板娘胸前不放,下巴一个劲儿往电视机的方向擡。
这男人吧,一没本事嘴就碎,十句话里头八句是糟践女人的话:“姓江的前脚死,後脚咱这儿就冒出来一只狐狸精,能这麽巧?姓江的警察都抓不住,能叫女人给抓住了?哼,那是叫她抓住命根子了!”
“啧,你少跟这儿胡说八道!”穿灰背心的男人压着嗓子训斥一句,很快地看一眼後厨,那後厨和他们之间就隔了一道墙,墙上还开了一个取餐口,这麽近,要不是炒菜声音太响,人老板娘肯定能听见。
可他骂归骂,心里也还是好奇,偷偷看一眼风扇旁边的瓷砖墙,墙上贴了食品安全责任人照片,底下是名字:周念星。
“他们是说那女的姓周,东北人……”灰背心也有点儿吃不准,“可东三省大了去了,你咋能确定就是咱这儿的?再说了,姓江的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就算死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情人能跑这儿来给咱炒菜?”
油腻男还想就老板娘的美貌来一番品评,可突然觉得身後动静特大,回头望去,一桌子大男人,穿着倒是没啥,就短袖长裤,可那股子压迫感特强,背对着他的一个男人吸溜完最後一口炒面,抄起桌上的皮包,拉开拉链掏出钱夹子,一翻开,是警徽。
他慢条斯理掏了一张百元大钞塞在碗底下,“老板娘,结账。”跟他一桌的其他人也是各自翻开自己的钱夹子,抽出钱放桌上,匆匆一眼看去,全他妈是警徽,油腻男除了会埋汰女人,别的丁点儿本事没有,一下子就傻那儿了。
灰背心也傻了,眼见着背对他们的便衣警察转过来,笑嘻嘻搂住油腻男的光膀子,啪啪拍两下,低声说:“兄弟,没事儿多看看法制频道,看看造谣诽谤犯不犯法。”再用力拍一把,“说话当心。”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了。
一桌子大男人鱼贯而出,小饭馆一下子就空了,这麽大动静,老板娘也听见了,停了火跑出来,再一看一桌子钱,急得团团转,围裙都来不及摘就冲到门口喊:“峰!你们给这麽多钱干啥?快拿回去!”
走在最前头的人回头冲她摆摆手,笑道:“我这人记性差,回头忘了带钱,就当提前付的吧!”
“啧,哎呀……”老板娘眯着眼睛叹气,一转头想起来啥,回头急匆匆冲屋里喊:“天天,天天!”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帘掀开,跑出来个小小子,虎头虎脑黑不溜秋的,还背了个小书包,噔噔噔跑过来,龇着大白牙冲她笑:“妈妈!”
老板娘打开冰柜拿了几瓶冰峰递给他,摸一把他後脑勺,“快去给你赵叔叔和王叔叔他们送过去!”
天天重重点头,“嗯!”说完就跑出去了,老板娘不放心,跟在後头喊:“慢点儿!下午上课认真听讲,听见没?”
“知道啦妈妈!”
天天笑着跑出去,一跑出去就被“截胡”了,几个大男人把他抱起来,让他骑在脖子上,在原地转圈儿,逗得天天咯咯咯笑。
“礼拜五晚上去赵爸爸家喝可乐吃鸡翅咋样?老规矩,不告诉你妈!”
“礼拜六去王爸爸家听见没?咱爷俩去花鸟市场玩儿!”
“好!”
天天坐在男人脖子上开心得小脸黑红,腼腆地笑着,耳根热乎乎的,但还是很有分寸的叫了“赵叔叔”和“王叔叔”,因为妈妈说爸爸不能乱叫,而他的“爸爸”们也似乎习以为常。
大小男人们就这麽一路说说笑笑走到警车旁,男人把他抱进警车,坐好,天天熟门熟路自己系好安全带,等把他送到幼儿园,他们刚好顺路回警局。
天天上的幼儿园其实就是在一所小学的教学楼里开了一间教室,叫学前班,这几年大人都去外地讨生活,就算孩子父母在身边的,也都忙着起早贪黑,还没到学龄的四五岁的孩子就放在这儿,认认字,学学算数,但主要还是为了孩子有人管,所以学前班的老师都是快退休的老师,平时教的是一个礼拜一节的那种副课,空出来的时间就给这些学龄前孩子随便教点儿东西,比如一句话小作文什麽的。
快到父亲节了,今天的一句话小作文就要围绕“爸爸”的话题展开。
轮到天天了,天天站起来,背着小手,一脸严肃地看着黑板说道:“我有一个爸爸,他是一个英……”
讲台上戴着老花镜的女老师一听见语病就皱起眉,“袁天天,什麽叫我有一个爸爸?你有几个爸爸?”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坐在天天旁边的小姑娘笑得眼睛都没了,两手托腮仰望着天天,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小泡泡。
天天羞得脸黑红黑红的,低下头,咬着嘴想了一会儿,再次擡起头时眼里亮晶晶的,像有星星,朗朗道:“我的爸爸,他是一个英雄!”最後一排又爆发出一连串笑声:“哈哈哈哈!英雄!啥英雄啊!袁天天你又吹牛!你就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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