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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原因在于，赵复喜欢卫雨青。

卫雨青人挺好的。要让赵复说他哪里好，可能赵复思考半天只能得出唯一一个结论：长得好。

他长得太漂亮。虽然性格嚣张跋扈，但那张脸挑不出错。挺拔的鼻梁是最恰当的高度，鼻尖小巧，狭长犀利的双眼颜色很黑，睫毛长又直，唇瓣也红，要不是那张嘴里吐出来的全是刻薄话，他这双唇能给他20分的长相添上这扣除的80分。

这样就完美无缺了。

赵复是同性恋，但他死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卫雨青这张脸。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因为他已经对着卫雨青那张恶劣的脸动了弄脏他玷污他把他踩在脚下的心。

有的人就是犯贱。他这么看待自己。犯贱，所以会对这种天天踩着自己戳自己痛处的人产生那种想法。想要把他压在身下，让他痛苦，让他缠绵。

卫雨青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偏偏赵复就是他的最讨厌。

赵复觉得自己和他可能是磁极的两端，不同的性格，雀都看对方不顺眼都想把对方捏死在掌心，却又因为恰恰好同一天出生，而被迫绑在一起。可是这样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断裂，就像磁极绝对不会永远贴在一起。

它们排斥，厌恶，分离。

它们纠缠，争斗，背弃。

他们互相见过对方很多不堪的样子，而这份不堪又总是拜对方所赐。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都有一种要不我就杀你灭口要不我就一辈子把你绑死在身边盯着的心态。

当然，卫雨青是前者，赵复是后者。

于卫雨青而言最不堪的事情，就是在父母长辈面前假装自己和赵复关系还行时总被赵复恶心。其中最恶心的一次，赵复把他强吻了。

赵复总是做一些让他恶心得想一巴掌扇他脸上去的事情，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车载香水臭得我头晕。”

卫雨青不喜欢赵复的车，不喜欢赵复身上的味道，不喜欢赵复穿的衣服，不喜欢赵复脸上总遮掩的假面，不喜欢赵复的伪装，不喜欢赵复的行为，不喜欢赵复喜欢的一切。

他的厌恶围绕着赵复展开，仿若自己没有自己的判定标准，一切厌恶都是由于赵复喜欢。

但由于讨厌这个人而去关注他的喜欢，本身就是一种过度的病态关切。卫雨青不清楚这个概念。他从不在乎，也从不细想。

“那你滚下去。”赵复冷然一哂，摇下了车窗。

“开这么快还开窗？你傻逼啊？”卫雨青又不满意了，觉得他总是莫名其妙，眉毛皱起来，脸上全是对身旁这个人的不待见。

赵复咬了咬后槽牙把所有对他的烦吞到肚子里去，摇上了窗。

卫雨青以为自己总算得逞了，把赵复那张嘴堵住了，没想到赵复在路边停了车，身上的安全带一松，下一秒拳头就来了。

力气不重，拳头打过来没什么重量，卫雨青把它归于赵复的挑衅。他火冒三丈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使劲儿回他毫不收力的一拳头，被堵住了，手猛地被抓住向座位一抵，骨头撞到卡扣位置很清脆咔擦一声。

卫雨青痛得眼睛模糊，嘴里的咒骂和痛呼还没出口，赵复还嫌惹他不够，来吻他的唇。

“我是同性恋，我不在乎亲个男人。”赵复抬起唇，笑得那么虚假又满意，高高在上往下睨视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侵占和劣性，一瞬间唬得卫雨青脊椎骨爬上了森森的冷气，“你呢？”

“你讨厌男人，也讨厌我。”他替他回答，笑得那么满意，仿佛把爆发在卫雨青眼底的憎恨当作战利品，“再用这张嘴说些烦人的话，我不介意忍一忍恶心给你堵住。”

赵复吻他气到颤抖的唇，漫不经心地，当外面卖的男妓一样挑逗。卫雨青可以发誓赵复的轻佻是这辈子对他自尊最大的欺辱，可他偏偏置身属于赵复的领地，身体被安全带捆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着头看那人用那副恶心的嘴脸亲吻他。

一分钟之久。一分钟的无可奈何和搓磨。

从那天开始卫雨青像是顿悟了。

这个人，这辈子，会用尽所有办法哪怕搭上他自己也要恶心死他。

十八岁之后，赵复不再和卫雨青吵架。

他觉得没意思。卫雨青那张嘴太刻薄，如果不是不可以，他真想给他缝上。

不过因为他的沉默，卫雨青偶尔对他也会有那么一点改善。比如卫雨青生病的时候，躺在床上实在没了力气半昏迷，就不会用那张漂亮嘴唇指使他滚出去，也不会叫他私生子。

赵复就在这偶尔的时候觉得他乖，会诞生一些想把他囚禁起来遮住眼睛堵住嘴的想法。这样他就能得到一个永远听话的、符合他喜好的人。

“你陪陪我”比“你给我去死”好听太多，赵复听来听去，觉得有意思，让他多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软绵绵的，无力的，全给他录下来，自己津津乐道回家之后在每一个晚上放在耳边听，听着sc。

有一段时间，别人在烟红柳绿处玩到新东西了，会试着邀请他。赵复去了，看了，却总觉得玩着没意思。他这一辈子像是被一个人毁了，而那个人也必须在即将到的未来被他一起毁掉，他一生只想要那一个人，踩在脚下，听他那张嘴被迫说出好听的话，又溢出痛苦欢愉的呻吟。

他搜集了很多很多东西。满柜子关于姓的药和玩物，那么露骨地堆积在暗房的不透风的空气里，闪烁折射冷色的光，它们不堪入目，多得让任何人站进来都会不寒而栗，却被黑暗如沙般悄悄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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