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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或许怨恨到尽头，就是想把这个夺去了自己所有关注的人踩在脚下，永远看着他挣扎痛苦，不得幸福和善终。

用一生去镇压对方无处释放的恶。

卫雨青他爹生日那天，赵复和卫雨青一起回去吃了一顿饭。那天办得很隆重，太隆重了，卫雨青他爹搂着他妈流眼泪，说这辈子遇到她追到她有多么不容易。

那天卫雨青喝了很多酒，太多酒混着灌进肚子里，他吐了两次第三次仍然喝得胃胀头晕，实在撑不住了打电话给自己司机让他来接人。他从宴会出来之后不知道谁扶着自己，已经神智不清。

神智不清时是赵复最喜欢他的时候。因为足够乖足够听话。赵复把他带走了，司机到的时候已经电话关机人去楼空。卫雨青浑浑噩噩到了赵复的家里，门落下锁，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和反应。

赵复把他扔进浴缸里洗干净了，赤身o体捞出来扔进自己那一间狭小的、没有人住的暗室里去。这间暗室没有窗很昏暗，是赵复专门用来洗和卫雨青一起拍下的不kan照片的地方。满墙都是卫雨青的身体，一张一张洗出来的照片有四寸五寸六寸七寸，被贴在墙上密密麻麻歪歪斜斜陈列，里头有一面镜子，有一台投影仪。

赵复在这些照片上肆意lgnue卫雨青那被他称为jian货的身体，用刀把它们刮破刮花，有的变成了碎片挂在墙上，像掉落的斑驳墙皮，他那般粗暴地对待这些照片，却又只在卫雨青身上留下深深浅浅和照片一样多的吻痕。

“你脾气太差了。”赵复拍拍卫雨青的脸，他那张斯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么几分彻头彻尾的快意闪烁而去，带着几分不甘，“你爱的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得到了我，很快就会厌恶我。”

“我不让你得到我，但我要得到你。”

赵复从未自诩过是什么好人。他能喜欢上卫雨青这种人，足以证明他这个人相同的恶劣品性。他把录下来的和卫雨青的视频放在那投影仪里无声地播，卫雨青的叫声没能从投影仪里放出来，而是真真切切从卫雨青软倒在赵复身上的趋体上发出。

那声音低哑，疲惫，婉转，动听。赵复真想把所有他给卫雨青准备的东西用在他身上，但他最后还是没舍得那么做。

他期待卫雨青第二天醒来。

醒来会看到什么呢？满墙自己各个角度的躯体，不堪入目的照片被暴力摧毁，而那个他一辈子想要战胜的人笑吟吟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罗露着的、被绑上锁链无法动弹的身体。投影仪无数次循环播放他慈伏于赵复身上的录像，赵复会告诉他这一年以来他用另一个身份呆在他身边很开心，他会告诉他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看到卫雨青的不堪模样，不会告诉他他其实也真的爱他。

赵复把卫雨青扔掉的戒指重新戴回他的指根。那是他重新定做的一模一样的戒指，女款，是羞辱，也是希望这份扭曲又怪异的情感像男女之间最浓烈的爱情那般真正存在。

这间暗房狭小安静，暖色的灯有一个坏了另一个很刺眼，它的范围也很小，只能照亮一点点地方。投影仪里的录像不断播放，卫雨青的身体晃过来晃过去像一片飘摇的树叶，补全了空白墙上没有照片的地方的空缺。这个房间里全是卫雨青，密密麻麻的卫雨青，像镜面迷宫里所有镜子全部对着卫雨青的身躯，印出无数个赤身罗体的卫雨青。

这里有无数个在夜晚陪伴赵复的卫雨青。但这里只有一个赵复。

赵复想，也许不远的某一天，他会放他出这个地方。

那一定是卫雨青也说出爱的时候。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论是欺骗还是咒骂，他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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