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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妄说:“打开看看。”
桑琢踌躇一会儿,还是打开了。但是这一打开,桑琢就没能合上。他就呆呆看着文件里的相册,一张又一张,虽然照片泛黄,有的潮湿花掉了,但依稀能看清楚那五官、那风景。
腼腆的、温馨的、欢笑的,到后来,就是温璃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而那男人则将耳朵轻轻贴在那凸起的腹部,小心地去听着什么。
桑琢心颤了颤,余光瞥见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字,他下意识地去看:
——我要当妈妈啦。以后我又多了一个亲人!
——唔,宝宝第一次踢我了!他还踢了爸爸!
——我给你和爸爸都织了围巾哦,你爸爸已经戴上啦!
……
点点滴滴,都是记录着日常,记录着期许,但所有的期许,不过都只是所求平安健康而已。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升官发财,只求平安健康,但却这么难。
翻到后来,就断了。照片只记录到第九个月,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是一滩干涸的血迹。
啪——
眼泪落下,晕染了那滩干涸的血迹,桑琢没忍住,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去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眼泪,哑声问:“这从哪找到的”
◇
“院长给的。”沈肆妄站了起来,抽了张湿巾,替桑琢擦眼角的泪——后者倒是没拒绝。
“她年纪大,记性不好。”沈肆妄见眼泪擦干后,才收回手,把湿巾扔进垃圾桶,“睡一会儿。”
桑琢吸了吸鼻子,捧着那文件就走进了房间。来来回回翻了好久,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他深呼吸几次,把文件捧着,放在旁边的行李箱里。
门被推开之时,桑琢顿了顿,回头看向沈肆妄,说:“谢谢你。”
“你要出去就出去吧,”沈肆妄说,“去孤儿院当义工,做你想做的事。”
桑琢一呆,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他还不同意来着。
“钱在抽屉里,不够自己拿,”沈肆妄说,“我把整个酒店买下来了,你可以随意走动。”
桑琢:“……”
白日去孤儿院里,桑琢就看着那些小孩,偶尔和院长说说话,院长一般都是回忆,回忆从前,然后发表感慨,每到此刻,桑琢就保持沉默,听着院长说。
擦不了东西,拿不了碗,一开始还能敷衍过去,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院长自然发现了异常,就问桑琢的手怎么回事。
“出了点意外,”桑琢轻描淡写,“拿不了东西了。”
院长忧心忡忡:“孩子,能告诉阿姨,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吗?”
“一切安好。”桑琢回复说。
不远处,云叙安给一个发热的孩子喂了药,正往这边走来,他张嘴就想叫桑琢的名字,却看见桑琢径直朝自己走过来:“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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