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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渊健步如飞地朝西院走去,行至回廊拐角,突然想起府中还搁着一金尊玉贵的公主。
恰碰上刘姆妈端茶送水走来,他随口问道:“诶,那什么公主呢?”
刘姆妈被他问住,心道哪来的公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回道:“元女郎说,她去找阿禾玩了,今儿一早便去隔壁澍水巷了。”
褚渊眉尖微挑,谢清砚似乎就住那地儿,想来这公主是找她表嫂去了。
褚渊接过她手中茶盘,向西院正房迈去。
念及姆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他刻意放缓步伐。
褚渊关切问:“钟伯近来身体如何?”
钟伯正是府中那位断腿的管事。
刘姆妈紧跟在他身侧,叹息一声:“老毛病了,逢上阴雨天连床都不能下,催他去找郎中瞧瞧,死活不肯。还得是您去劝他。”
褚渊心中有数,点点头:“既然如此,晚间我去找钟伯,您甭提前知会他。”
少顷到了正房,褚渊在门前站定了几息,眉宇间一闪而过黯然神伤,缓步走向里去。
刘姆妈识趣止步,顺道掩上屋门,噤声守在外。
满室馨香隐约,薰炉轻烟袅袅,外间几案上摆放着茶点果品,俱是新鲜出炉的。
屋中安静至极,打眼看去,宛若还有人居住。再环顾四周,却发现半点人迹都无。
褚渊撩起珠帘,绕过锦屏,站在红木妆台前,垂首而立。
鎏金菱花镜倒映出他微微泛红的眼睛。
褚渊取出还未上色的小鱼,珍惜地将它放入锦盒中。
望着满目大小不一却无异的木雕,褚渊眸色微动。
阒静无声的屋中响
起他低不可闻的轻声。
“阿妤……”
“就快了,再和爹娘等上几月。”
“你是说,镇北王褚渊?”
静寂的书房中,响起一道低沉疑声。
雪鸮面色谨慎,道:“属下也只是怀疑。今晨打探到几位幸存者,从他们口中意外得知一人——先镇北王的王妃。”
这段时日,雪鸮几乎是翻遍了朔州城,却始终寻不出个所以然来,作罢之际陡然得知有这么一异常之人。
她顿了下,继续说道。
“打听后发现,当年先镇北王是突然对外宣布成婚,而关于这位王妃,姓甚名谁,氏族何人,一概无人知晓。更甚至,她很少对外抛头露面过。”
谢清砚一言不发听着,直到她说完停下,眉心才慢慢拧了起来。
大周无论是亲王还是异姓王婚娶,照道理,都应该上奏朝廷,再由皇帝授以官服册诰仪物。[注]
如今看来,的确是从未听闻过这位先王妃,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思及此,谢清砚目光稍沉,案边烛影顺着他眉骨鼻梁落下,光华幽微。
褚家满门只剩褚渊一人。
谢清砚默然片刻,问:“除了褚渊外,她可还有其他子女?”
雪鸮摇了摇头,心情一时也惊疑难言,迟疑了下道:“但据他们所言,当年北临兵临城下时,王妃也自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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