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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顾凌半晌说了一句。

扶微低垂着眉眼，没吭声。

房间里安静的不行，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渡在他们的身上，竟然是一层冷意，还有一道深深地隔阂。

扶微：“涅普顿怎么样了？”

顾凌回答：“他没事了，已经成功化为人形，他想来看你，只是走路不太方便，正在旁边的房间里练习走路。”

一听到这里，扶微眼里少有的露出一点柔色，或许他应该去看看。

这样想着，扶微掀开被子，打算去瞧瞧。

“殿下，您去哪里？”顾凌连忙按住扶微的动作，吓了一跳。

扶微：“我去看看他。”

顾凌嘴唇张了张，有些黯然：“殿下很喜欢那只人鱼吗？”

扶微俯视着他：“对。”

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的人鱼，涅普顿对他的真挚、信任和依赖，是扶微从来没有体验过得。

他一直享有的全都是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和抛弃，人鱼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顾凌眼圈红了，蹲下身子，仰着头头问：“可是扶微你上次不还说，我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人，人鱼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吗？”

看着面前的顾凌，扶微勾唇笑了，苍白冰凉的手指轻佻地抬起顾凌的下巴，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一朵盛放地妖艳玫瑰，顾凌脸颊瞬间红起来，带着手足无措的羞涩。

“我骗你的啊，阿凌哥哥。”扶微如是道。

或许一开始真的是，可他的阿凌哥哥抛弃了他。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话不过是为了哄顾凌玩的，没想到他竟然相信了。

顾凌一愣，瞳孔紧缩，怔愣地看着扶微。

扶微依旧甜甜地笑着：“阿凌哥哥会怪我吗？”

顾凌抿唇，说不出话来。

扶微松开顾凌的下巴，随手抽出旁边的纸巾，缓缓擦手，眼里浮出冷意，笑容依旧，道：“阿凌哥哥不说话，是因为已经在怪我了吗，阿凌哥哥又要像一以前那样丢下我，抛弃我了吗。”

像是一尾鱼被狠狠地定死在陆地上，任由顾凌摇头摆尾都无法撼动分毫，他心脏哀鸣着，颤抖着。

他怎么会抛弃扶微呢？

他怎么敢质问扶微呢？

他怎么敢丢下扶微呢？

是自己先不要扶微的，是自己的错。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到现在顾凌都还在后悔，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够勇敢一点，就算和扶微一起关在禁闭室里又如何呢？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顾凌早就失去了责怪扶微的资格。

顾凌低头：“我不会再抛弃你的，永远不会。”

扶微坐在床榻上，轻轻晃荡着自己的脚，没有回答，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顾凌半跪下，握住扶微白皙的脚腕，默默地为他穿上柔软的拖鞋，旋即又从一边的衣柜里，拿出白色的外套，罩在扶微的肩头。

“我带你去看他。”

扶微轻笑一声，慢悠悠地看着顾凌忙前忙后，等一切准备完毕，扶微像是施舍一样，说：“阿凌哥哥对我真好，阿凌哥哥以后一直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也会一直喜欢阿凌哥哥的。”

哪怕扶微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他是骗自己的，可是顾凌还是忍不住，他就像是吃了上瘾的毒药，明知马上会被毒的肝肠寸断，皮骨开裂，他也甘之如饴。

于是顾凌笑着说说：“好。”

扶微见此，张开手臂，歪着头看顾凌，像极了很多年前，那个乖乖的糯米团子。

“阿凌哥哥，抱——”

顾凌走上前，轻轻地给扶微一个拥抱。

他将扶微抱的很紧很紧，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抱住了无数把钢刀，插进他的身体和肺腑，血流不止，以至于他的手臂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个多温馨的画面啊，只可惜顾凌看不见扶微的脸。

那张娇艳的脸上满是厌恶和讥笑，就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缠上。

“扶微，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付出我的性命也可以。”

这或许是幼时的扶微最想得到的，只可惜现在的扶微不稀罕了，便是顾凌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他，他也只会觉得恶心。

不过顾凌还有用，他不介意把他当做一条狗在身边好好地养着。

所以扶微回答：“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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