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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谢辞声拦住了欲言又止的段宁，皱眉看着已经失神到整个人精神恍惚的许湛，脑子里比对了一下日期间隔：“许湛，跟我去拿抑制剂，你易感期到了。”

没事的。

虚拟的关系抓不住，但真实的人是可以抓到的。

只要能抓住那个活生生的人就够了，他依旧可以看到他、听到他、感知到他，五感依旧可以被填满，空落的心也能归于平稳——

只要他能抓到他。

“走吧，谢医生。”许湛转过头来，脸色在昏暗的室内近乎惨白，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露出的笑容在旁人看来已经有了惊悚的效果，“抑制剂、预防药、还有什么……我去和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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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大学生竞赛总决赛现场。

路瑾严作为被推上去作路演的主讲人，筹备期的工作内容比同组内的部分人员多出了将近一半，不过本人并不在乎，以一副平静到仿佛这场比赛他置身事外的神情和游刃有余的态度完成了这场比赛，最后结果出来，他们的项目组评获了金奖，几个同僚在台下的选手席上互相击掌庆祝，只不过碍于和当负责人的路瑾严不熟，没有人上前主动和他击掌。

彼时所有路演宣讲都已经结束，台上只剩下主办方的代表人拿着话筒对这次竞赛作陈词总结，认真听进去的学生们不多，路瑾严本来将手机放在选手桌的桌肚里，感受到震动后按开看了一眼，是他那个锲而不舍打了一周电话就为让他带杯豆汁回去的好室友。

【aaa帅哥首席官：兄弟，我最近淘到一本书，感觉特别适合你】

【aaa帅哥首席官：书籍封面jpg】

路瑾严点开大图看了一眼，然后退出去，打字，发送。

【。：犯贱？】

【aaa帅哥首席官：嘿嘿】

【aaa帅哥首席官：也不全是吧，顺带提醒你一下多关照关照自家那位oga】

【aaa帅哥首席官：前两天我路过影院遇见许湛，他看起来没有你陪快要碎掉了】

【。：碎吧】

路瑾严无视了程昭接下来发过来的“兄弟你好狠心”，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回去再拼。

但嘴永远比石头都硬的他还是点开了和那人的聊天会话，几乎是刚点进去的下一秒许湛的消息就连续不断地弹了出来，他光是从头翻起把每一条读一遍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手已经按在了打字键盘上，耳边不远处却响起了费利施的声音。

“小路！小路！过来一下。”

路瑾严蓦地抬头，和导师身边的几位笑容可掬看着他的评委对上视线。

他几乎是瞬间就丢下手机放回了桌肚里，起身快步朝着那一群平素里连见一面都颇为困难的知名教授们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一只手却赶在亮着屏幕的手机彻底锁屏之前，先行刷新了息屏时间。

夏润抬眼瞥了下那道挺括的背影，随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拿过手机，心不在焉地扫视了一圈屏幕界面。

冷冰冰的原生id，发十条回一条的消息频率，他记得这个头像和与之对应的脸和声音，印象里那人阳光开朗且彬彬有礼，会对着他笑眯眯地喊学长——和聊天记录里这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得焦虑症的小疯子比起来格外割裂。

为什么呢？真不值得。

像个傻子似的向一块不会融化的冰输送爱意，他真以为这种人懂得疼人吗？

路瑾严他不值得被人喜欢啊。

夏润勾起嘴角，几乎没带犹豫地将键盘上打到一半的字删干净，将人拉进了黑名单里。

两秒后手机顶端传来来电提示，他瞟了一下，挂断后也拉黑了。

手里的赃物摸起来冰冷却烫手，几分钟的时间不足以他作太多祟，但是光拉黑那么一两个跟他无关的陌生人犹嫌有些不够，夏润索性先将手机放回原位，站起身来佯装要去卫生间，路过路瑾严的位置时袖子往外一带——

一杯热水兜头浇下，顺着机身一路流淌到桌脚，杯子在地上转了两圈后被捡起，所有人被这声响惊动，抬头看见了夏润那张慌张失措的脸。

回来的路瑾严当然也看到了——对方一脸歉意地站在自己被热水淋了个透的手机旁，比了个对不起的口型。

回江城的飞机上依旧是导师和路瑾严坐在一起，费利施一脸担忧地问他：“你手机没事吧？”

“关机了一晚上，今早没敢打开。”路瑾严从包里拿出本书，黑屏的手机顺着他的动作被翻出来又放回去，“等回去后再看吧，坏了的话我去找售后店问问。”

他在看见自己的手机被热水淋透的那一刻格外平静，走过去，抽纸，擦水，关机，然后抬眼——被他注视的人像是在掩盖什么似地抬了抬下巴：“我不是故意的。”

“坏了的话我把维修单报给你。”路瑾严将擦干净的手机放回口袋里，“小心下次被我抓现行。”

飞机舱内的空气好似被加热过一般沉闷，没过多久乘客席上就睡倒了一大片，时针从六点拨向八点，依稀看到前排有对金发碧眼的夫妇带了个小女孩，母亲的手指落在绘本彩页的苹果图案上，嘴里轻声念着它在今夜保有的特殊含义。

“christaseve。”

路瑾严也感到困倦，小女孩一头金灿灿的鬈发比头顶令人昏昏欲睡的暖光灯都要更加闪耀，让他若有似无地想起某张过往里年幼且白皙的脸，然后睡得更沉。

下飞机后迎接他们的是江城湿冷至极的空气与连绵呼啸的寒风。路瑾严跟在队伍最后面，因为不能低头看手机而选择专注地面朝前方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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