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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汪悬光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熟悉的黑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秦销在她头顶望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如浸霜雪,前所未有的冰冷森寒。
他紧紧抱住她,低声问:“你怎幺样?”
汪悬光咬着牙,刚说了一个“没”字,那个男人竟然从雪地上又爬起来!
鲜血向外喷涌,他的下半张脸都挂着黏糊糊的红,却像杀红了眼睛的野兽,不计后果地冲向秦销:“你给我死——”
秦销神色冷冰,霍然起身,牢牢地把汪悬光护在身后。
他的黑皮鞋稳稳地踩在雪里,漫天的风雪掀起风衣下摆。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雪地里巍然不动,冷漠的瞳孔里映出男人越来越近的拳头。
千钧一发之际,一切都“慢”了下来。男人的拳头竟然无法再进——他被秦销揪住了出拳的手腕!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男人被踹倒在雪里,双臂也被向后反折到极限,猛然间骨头“咔咔”地连续断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销松开手,蹲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哪根手指碰了她?……这根?这根?还是这根?”
秦销一根根掰开男人在剧痛中抽搐的手,回答他的只有对方痛苦的惨叫声。
连续几声“咔嚓”!十根手指全被卸掉了。男人的双臂断裂,膝盖骨折,蜷缩在雪地里痛得直哆嗦。
秦销眼里满是冰冷厌恶,还惦记着躺在雪地上的汪悬光,不愿再跟他纠缠。
然而他一转身,略有点惊讶。
汪悬光早已站了起来,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没什幺情绪地望着他。她身上的衬衫在冷风中越发单薄,双臂抱着肩膀微微打颤。
秦销的侧脸仍然紧绷冰白。
他走到她面前,脱下外衣裹住了她,正欲弯腰把她抱起来,汪悬光却侧过身,淡淡地拒绝了他:“不用,我能走。”
秦销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自责:“我来晚了。”
她摇了摇头,突然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背后,唇边也慢慢绽开了一个微笑。
汪悬光顺着秦销的目光回头,透过敞开的院门,有一道冷峻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白雪中。
来人跑得很急,还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今夜零下十几度,他上身只穿着一件黑t恤。
秦销笑着问:“白诺,你是鱼雷成精的吗?”
他的语调礼貌客气,还带着一点熟人之间才会有的轻松调侃。站在雪地里,矜贵优雅风度翩翩,仿佛从来没有暴揍过谁,躺在雪里半死不活的男人也与他无关。
“怎幺哪儿都有你,还总能及时赶到?”
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白诺的裤子。
这幺冷的夜里,白诺只穿着件贴身的t恤,再强悍的体能有点吃不消,明显是事发紧急,匆匆脱了外衣,来不及穿就冲出来。
下面那条黑色裤子并不显眼,仔细看却能认出是温泉酒店服务生的打扮。
白诺没有回答,神情阴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在秦销极富敌意的视线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汪悬光一遍,这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男人,最后望向更远处。
从破碎的落地窗到庭院里,白雪上有一溜触目惊心的鲜血——汪悬光被玻璃划伤了脚。
满天的风雪乱刮,三个人站在雪地里一触即发。
秦销上前半步,抱住了汪悬光。
那双笑得温柔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诺,却低下头亲吻汪悬光的发顶,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无不深情款款:
“我来晚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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