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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鲜血在空中炸开!
战!
再战!
绝不退步!
又断了一把长剑。没有武器的桓秋宁红着眼恶狠狠地望着殷玉。他想起了萧慎荒原中的狼王,用锋利的爪牙刺穿敌人的喉咙,撕碎敌人的喘息,用它骨子里的野性征服每一头恶狼!
野性。
桓秋宁无畏无惧,瞬间来了劲。他的动作轻快,踩着脚底数十片亮晃晃的剑刃,径直向殷玉扑去。
蛇眼一颤。桓秋宁避开刀光剑影,抓着殷玉的领口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之前的打斗消耗了桓秋宁太多的体力,如今他紧扼着殷玉的喉咙,却不能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四周的死士倏然出剑,桓秋宁躲避不及,后背中了一剑。
紧接着又是一剑。
刀剑在赤红的软纱划出一道道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肤。皮肤上很快融了血,媚艳至极。
桓秋宁又吐了一口血,“你养的死士,不过如此。”
“这么想杀我?”他单臂撑在在地上,声音低沉道:“我早就把这一切留给了一个,如果今夜我没能从朱雀门活着走出去,你的所作所为,之前一切的谋划,会天下皆知!”
“乱世将起,天下大乱。殷玉,你敢赌么,用大徵的命数去赌?你敢么!”桓秋宁闷声笑着,“你想名副其实地坐上皇位,你想当受人敬仰的帝王?我拦不了你,郑卿远拦不了你,藏在各方势力可未必拦不了你。我手里掌握的消息,就是你的命脉,也是大徵的命脉。”
桓秋宁笑指龙椅,“我给各方一个瓜分天下的理由,到时群雄逐鹿,他们会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扼杀,碾碎,你……敢赌么!”
“有何不敢!”
殷玉一边咳一边吐血,他爬过来,捏起桓秋宁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突然发笑。
“这种受人威胁的滋味,真是百尝不厌啊。”殷玉的手指顺着桓秋宁脖间的血痕一路滑到心口,“你的命真硬。”
“本王可以施舍你一条贱命。”殷玉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对周围的死士道:“退下,让他滚!”
殷玉看着那么朱红的背影消失在未央宫的尽头,他挑眉一笑,抿去了嘴角的血。
“召集所有的弓箭手,本王要让他在迈出宫门的那一刻,万箭穿心!”
残花映雪
是夜,降雪。
寒风掀白袂,雪花大如樱。空中横飞的雪好似玉珠落进了瓷盘,雪珠子在空中跳舞。
桓秋宁孤身一人走在御道上,靴印和血痕连成珠串,走一步,便落下一颗珠子。他半阖双眼,已然看透了“枯骨簪花”的命运。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他用命去相信的人,他孑然一身,几经生死,如今仰头望着漫天风雪,也只不过是怜惜被落雪压残的晚樱。
城墙之上,翁城之中,潜伏着无数厉兵秣马的弓弩手,他们手中的弩箭齐刷刷地指向雪地中唯一的一点红。只要殷玉抬手示令,顷刻间便会万箭齐发,刺向那朵在风中摇曳的末路之花。
孤傲的月光穿透风雪,落在桓秋宁美艳的蝴蝶骨上,冷月映残蝶。
剑伤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晶霜,掩住了枯红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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