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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砺实在是怕了他,每每直接把他双臂从阿卯腿上掰下来,手刀一砍,砍晕了背走了事。
起初阿卯时刻黏着季明礼,不给杨砺任何与他单独相处机会。但,次数多了,杨砺还没表态,季明礼不干了。
“断奶了哈,别整天缠着爹。乖,今晚自己睡。”
刚撵走小的,他便滚进杨砺怀里。杨砺每到此时,总噙着笑揶揄一句:“孩子断奶了,你呢?”
“我?我就不用断了,横竖也没几……”
季明礼话音一顿,转而笑道,“哈哈哈,我是说横竖没几日就到家了,回去再断不迟。”
虽然打闹,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杨砺总会鸣金收兵,迅速安营扎寨。
季明礼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做那霸王硬上弓之事。
心里却是在想:“杨砺这是不行啊?不应该啊,金箍棒高高举起呢!难道是顾虑隔壁屋的孩子?这比他不行了还扯呢!”
抓心挠肝地想了半宿,最後,杨砺抱着他,叹气道:“在崖底吸食太多瘴气,气力不足……”
季明礼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说道:“哦,那瘴气居然还有羊痿之效,还真出乎意料。”
这下季明礼更是睡不着了,想着如何祛除瘴气,明天问问阿卯好了。
他在那里唉声叹气,翻来覆去,杨砺脸色却越来越黑。
这一日,季明礼起的很迟,直接睡到日头高照。
等他收拾妥当从客房下楼吃饭,正好看到坐在窗户边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俩人。
“哈,早啊。”
“爹爹早。”
“早什麽,迟极了。”
季明礼一屁-股坐到杨砺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顿顿入喉,“小二,最贵丶最好吃的都给端上来。”
“要得~”
小二动作快,很快佳肴摆满了桌。季明礼抛给小二一块银子,小二眉开眼笑,又给他们续了一壶热茶。
菜是硬菜,有多硬?且看季明礼嚼吧嚼吧,嚼吧嚼吧,半天没嚼烂,脖子一伸,囫囵吞了下去。
“咳丶咳丶咳丶丶丶”
杨砺立刻递上来一杯水,季明礼直接就着手,一饮而尽。
杨砺唤来小二,指着那盘肉,平声问道:“这便是你们这最好的?”
他话音平淡,没有起伏,但是,店小二腿肚子当场就软了。
“客官,这确实是小店最好的......平时没得,得需提前预定才能丶才能吃上。”
“呵。如此,这店还是不要开了。”
季明礼顺过气,立刻按住他腰间的手,抓到怀里揉着道:“哈,哈,这菜硬,正好给阿卯磨牙。”
阿卯立刻会意,听话地架起一块肉,咯吱咯吱咀嚼起来。
安抚过杨砺,季明礼出声问小二:“你莫要哄骗我,这肉柴枯难嚼,怎麽就是最好的。”
小二见季明礼刚才帮了自己,顿生好感,连连赔笑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这道菜可大有来头呢!”
“哦?”季明礼来了兴致,问:“快说说。”
说起这嚼不烂的肉,这小二顿时底气十足,声音也大了几分,
“这肉叫‘波斯驴’,可是西域波斯国的産物!”
“波斯?”
“是啊,客官。这驴顺着丝绸之路,先从波斯到于阗国,再一路西南而行,到达分阳关。通过疫检,才能出分阳关,再一路送到丰州。“
”这还不算完呢!从丰州到咱这,还得翻山越岭走蜀道,这才送到客人的桌上。客官您桌上的,就是我家掌柜的前几日去拍卖行,高价竞买来的。”
“这驴走的还挺远......”寻常百姓,怕是还没这个驴见多识广。
“那可不。”
“等下,你说这是丝路运来的?”
店小二刚要答话,邻桌一个听了半晌的食客猛地插嘴:“你们竟连这都不知?!”
季明礼转过头,却见一个头戴方巾,衣服洗得浆白的年轻男子。
男子桌上摆着一碟子花生米,一壶酒。
见自己话被打断,小二撇嘴哼道:“酸秀才,吃你的酒吧,莫得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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