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弟(狂笔书生)_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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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第1页）

（五十七）

现在小亮子已经在希腊的一所大学研究所上班了，他有时间就会和小月亮上网视频，借她的光，阔别10年後，我终于通过互联网见到了小亮子。

他一点都没有变，只是身体变结实了，不像当年弱不禁风的样子。在视频上他看到我的时候就是一愣，半天也没说话，小月亮用语音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没开口，打过四个字：你还好吧？

小月亮抢着说：“好！我很好，干爹你什麽时候回来看我呀！”

我打字还不熟练，也不能和小月亮抢麦克，我只在她身後，用右手敲了敲自己心脏的位置。

小亮子看到了，他瞬间起身离开，不顾小月亮在麦克风前喊：“干爹，你干什麽去？干爹？”

随後有人过来切断了视频，图像中一闪而过的人是丁健斌。

女儿说那是小亮子的室友。

後来我和小亮子单独聊过几次，他说他是被学校保送出国的，学期三年，後来被他们的导师留下来工作。至于丁健斌是自己自费出的国，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但相隔并不算远，如今两人学业有成就合租了一所公寓，他说早些年丁健斌很照顾他，包括给我们家寄来的钱，也都是他们俩打工攒下来的。听到这我心里发闷，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他并没解释他和丁健斌的关系，我也并没追问。

哥，你生气了？

看到他还叫我“哥”，我还有什麽气可生呢？

我笨拙的给他打过一句话：只要你过的好，哥就放心了！

……

我和小月早就领了证，可一直欠她一个婚礼，小月说她已经不在乎了，我们只是简单的照了结婚照，又在自己家的饭店摆了三桌酒席，招待的都是一些亲戚朋友，简单却很热闹。在我结婚前，我收到了小亮子寄回来的结婚礼物，是两枚铂金钻戒。钻石虽然不大，可款式很新颖，小亮子说我刚刚出狱，手上没什麽钱，结婚戒指不能用老婆赚的钱买，所以他就做为“婆家人”替我办了。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枚戒指的包装，是一个粉红色的刺绣香囊，上面规规整整的秀着四个字——好好学习。

这还是小学的时候他从我身上抢去的，是外婆亲手秀给我们俩的。过去这麽多年了，真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还留着，而且还一直陪他到了异国他乡。我很想哭，却已经没有了眼泪，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不想靠老婆养活，所以重操旧业继续开起了出租车。

我知道，我的生活从此不会再有波澜，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那今生呢？今生就静静的等待来生吧！

那天我收拾以前的皮箱，突然发现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观音项坠，那正是我送给小亮子的，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径直开车去了小月的饭店，在她的办公室里，我把项坠放在她面前，冷冷的问：“这个怎麽会在你那里？”

小月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换成了一副轻蔑的表情，说：“是他给我的。”

我一下子被她这种表情激怒了，大声说：“不可能！从小到大我送给他的东西他都当宝贝一样的收着，从来不会给外人！连我外婆做的一个香囊他都收的好好的！这个是我被捕前送给他的，他不可能主动给你，一定是你逼他的，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为什麽要对月亮说，亮子欠咱们家的？他究竟欠了咱们家什麽？”

小月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反而凄凉一笑“哈，外人？我现在倒成了外人？姓萧的你给我看清楚，我现在是你老婆，我苦等了你12年，你为了他说我是外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确去找过他，而且是在你刚被抓进去的时候去找的他！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个大概，不过我顾及你们多年的兄弟情分，没有拆穿你们。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我又刚怀上孩子。他求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你们老萧家传宗接代，他愿意出抚养费。我跟他说，如果不和你做个了断，我就去跳楼，就算你能活着走出来，我也让你们後悔一辈子！于是他就答应我，他们学校有一个保送出国的机会，只要再给他两年的时间，他一定能拿到这个名额，到时候就会彻底的离开你！我不信他的话，他就把这个给了我！”

“你……你……”我指着她的鼻子，气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如果换成是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心如蛇蝎的女人从窗户直接扔出去，可现在我没那麽做，仔细想一想她也并没有错，她勇敢的捍卫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而我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爱情，她胜利了，我失败了，就这麽简单。

……

去年过年之前，小亮子寄回来一包东西，是他给小月亮买的衣服和学习用品，附带一长照片。

背景是爱琴海岸，碧空万里，海水无比清澈，小亮子头发微长，染成了浅棕色，带了一副茶色眼睛，虽然他的笑容依然灿烂，可是只有我才能分辨出来，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假装在开心。

夜静更深，我一个人披着衣服坐在台灯下面，看着这张照片，回忆着过往种种。

我含着眼泪在照片的後面写下了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

观音项坠依然挂在我身上，而那照片就放在我的皮箱下面，等到我死的那一天，我要带着它走向另一个世界，让他彻底的和我的骨肉灰烬融合在一起，到那时候，我会把今生欠你的那句话还给你，我会大声的，对你喊出来：我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

少年啊少年，你是否也感觉到了疲惫？

当我悄然离去，你还会不会对别人敞开心扉？

少年啊少年，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感到意冷心灰，

多少期盼，午夜梦回，流着眼泪装成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