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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爸爸妈妈那件事里,他曾在某个家长会后,想过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他们肯定不会怨他。
他们只会像慕煦的爸妈那样,心疼他吃得少,为他成绩而骄傲。
他知道自己被大姨牵着鼻子走,可是他走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救一下自己,可是他连一个拉他一把的东西都没。
声音也好,拥抱也罢。
林烬很想找到那个少年,那个在他痛苦时抱着他,任由他发泄的少年,又或者那个摸他脑袋,说不是他过错的少年。
可是他连他们的脸都没见过。
在学校里,他多次看到过相似的身影,他想上前问一问那人有没有见过他,又或者想把自己的疑惑尽数拿出来,向他求救。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看清那身影的脸庞时,或者要开口时。
都被傅一顾揽住肩膀,往别的地方带去。
而那个身影的主人,总会顿一顿,便脏了眼睛般,扭头往反方向走去。
偶然几次,林烬没忍住问傅一顾:“刚刚那个是谁?”
傅一顾起初说是慕煦,后来便说,你离他远点。
林烬问:“为什么?”
傅一顾嘁了声道:“瞧不起我们文科呗,动不动骂我们文科贱。”
林烬有些不信,他拂了拂傅一顾搭在他肩上的手,没拨掉,傅一顾又揽了回去。
他说:“不会吧。”
傅一顾道:“他刚刚还说我不配碰他,痴心妄想,你信他还是信我,我能骗你?反正离他远点。”
其实不用傅一顾强调,林烬也知道自己的圈子里不会有慕煦这种人在。
他太明亮了,明亮到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让他不由地在意自己的阴暗。
所以,他开始避着那个发光的少年,窝在自己看不到一点光线的房间里,看着大姨给他发的图片,听她诉说自己的不满。
尽管他知道大姨在试图把他往黑洞里推,他依旧没挣脱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奶奶去世后,久违的痛苦像荆棘般缠着心脏,疼得喘不过气。
那时郑数刚好住在他家里,他好几次想推开郑数的房门,让他救一救自己。
可是每次准备碰到那个门,屋内外放着许多人聊天的声音,让他蓦然顿住。
郑数,靠谱吗?
他听着郑数的脏话、甜言蜜语,忽然就不想说了。
于是他收回指尖,退回了黑暗中。
他开始在反复的噩梦中爬上阳台,爬上窗户,每次疼醒时,看到身上的血迹,他摸了一把。
然后指腹,尽是鲜红。
林烬突然有些讨厌阳台外的光线,没有光,他就不会将手上的红迹看得这么清楚。
他不再出门,看着郑数无忧无虑地在家里盯着他吃一日三餐,想方设法说一些段子逗他笑。
尽管段子他并不喜欢听。
说来也搞笑,大姨和郑数。
一对母子,母亲一边把他拉进泥潭,儿子一边拽着他的手,想尽办法把他拉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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