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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对上他晦暗的眼眸,此时才彻底慌了起来。
她逃跑的事,他一定很生气吧?
高灿喉头滚过,极力稳住繁乱的心绪,鼓起勇气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回到小院她的房中。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锦瑟心尖颤了颤,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侯爷…为什么会在这儿?”
若不在这儿,怎么能见到今日这令他心神俱颤的一幕?
高灿眼底波澜涌动,面上极力想保持往日镇定,胸腔之下的心却是狂乱震颤着,克制不住抬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痕。
锦瑟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仿佛烧着了般,浓烈灼人。
她心倏然抖了下,慌乱向后退去。
她又在躲他。
这个现让高灿失落的同时,眼底也骤然泛起汹涌波涛。
作为被送到他床上的通房丫鬟,她却一直躲着他。
那夜过后,她从未主动献媚勾引。
被老夫人威胁,她宁愿睡地铺,宁愿将那催情香埋了,都不肯与他欢好。
被人下了烈性催情药那次也是,她宁愿咬破自己舌头,都不肯求他帮忙。即便药性凶猛,她也是第一时间推开他,若不是他主动…
那夜醒来后,她见他就躲。
在他给她名分时,坚定拒绝。
他那时只当她在装模作样,欲擒故纵!
还有,她曾说过会提前给过世的母亲抄经祈福,他当时竟没想到,一个丫鬟,怎会识文断字,怎能抄写经文!
她连多年前藏在花树底下的小锄头都能翻出来,他竟从未怀疑她的身份!
高灿懊悔得想给自己一拳头,脚步不知不觉走向她。
他从方才进来就没说话,一双幽深的眼眸晦暗不明。
锦瑟内心慌乱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
高门大户都是怎么处置逃奴的呢?
心善一点儿的人家,会责打以作惩戒。
若是脾气不好的主子,先是毒打一顿,再送去官府。
作为逃奴,最重会被判徒刑三千里。
李云澈答应会送身契来,可这一个月过去,他从未现身。
锦瑟不知道高灿会怎么惩罚自己。
一个坐着别的男人马车出逃的通房丫鬟,他会觉得脸面无光,想要杀了她吧?
想到自己费尽心力,终究还是逃不掉。
可,她不能留在侯府,更不能留在他身边。
锦瑟羞愧的同时,心一横便跪下:“求侯爷放我离开。”
高灿眼底波澜涌动,转瞬间仿佛寂灭一般归于死寂,生生收住了脚步。
喉咙滚了下,紧紧握住双拳。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选了毫不犹豫离开他。
他不能,也不会允许她再从自己眼前消失!
她现在是锦瑟,他的通房丫鬟。
高灿缓缓突出一口浊气,嗓音暗哑缓沉,“我侯府还没有逃奴,你生是我侯府的人,死也是侯府的鬼魂。”
“何况我已经要了你,若万一你肚子里怀有我的孩儿,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吗?”
“嗡”
锦瑟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天雷劈中一般,瞪大眼睛,脸上霎时失去血色,缓缓吐出几个干涩的字,“你…说…什…么?”
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她若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
锦瑟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力气仿佛被抽离,脊背被压弯了般垮下去。
高灿紧握着拳忍住上去搀扶的冲动,冷冷道:“不然呢?你还想去哪儿?”
“你是老夫人开了脸送到我床上的通房丫鬟,只有我不要你,厌了你弃了你,没有你私自逃跑的道理。”
“你也别肖想李云澈,我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抢我的人。更别想着他会来帮你,他敢来,我让他爬着回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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