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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侧躺在床上的严启骅一只藏不住的耳朵裸露在空气中,红得像火。
“十二岁的差距真的让你不敢承认自己爱上我吗?”收起玩笑和轻佻,认真起来的方谨洞析他人心思的观察力无人能敌“之前才坦然面对自己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为什么在得知我的身分后又退缩?就因为你以为除了年纪,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在我之上,不管是社会地位、家世背景是吗?还是你自惭形秽,觉得我纡尊降贵太过委屈,你这个『老灰姑娘』配不上我这个『年轻王子』?”
严启骅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方谨的嘴皮扯开一抹难看的笑,思及对方看不见,立刻又垮下来。
搞什么!在他已经深陷其中的现在,才给他搞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把戏?
“别太过分,严启骅。”他对闷不吭声的严启骅呛声:“不管你心里想什么,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注定是你的人,一辈子都是!”不同于以往老说对方是他的人,这回,或许是心慌意乱到无暇思考,方谨才会不惜贬低自己,做出这种赖皮到极点的宣言。
可惜,还是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啐!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火大到极点,方谨走向床,企图将他扳转过来面对自己,好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
然而才握住严启骅的肩膀,还来不及施力,整个人就彼对方拉扯过去,毫无防备的他只能往床上倒,始作俑者则趁势一个扣腰、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
“严…”方谨的声音消失在他看见眼前噙着笑的脸孔特写上。
他一直很清楚,严启骅并不俊、也不美,顶多只是斯文有型而已:要比俊、比美,他自己或他以前见过、交往过的,都比他要好得太多。
吸引他的,是严启骅的个性,是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以及无意识间和人拉开距离,又要命地吸引人、让人想接近他的怪异吸引力;明明只是一张不常有表情的冷脸,但就是给人—种隔层膜的神秘感,教他想一窥究竟。
一窥,才知道面无表情,与世隔阂的表象下,暗藏有如罂粟花一般让人一碰就上瘾的魅力,就此沉沦,再也回不了头。
既然自己回不了头,今自己疯狂着迷的他也休想置身事外。
静谧在两人之间缭绕了数分钟之久。
最后,很难得的,严启骅先开口驱离这种诡异的沉默氛围“你真没用,这样就吓傻了。”
切记,身为男人最恨的就是被人说“没用”
年少气盛的方谨当然不例外,瞬间回过神,大吼:“谁吓傻啊?”
“那么,闹够脾气了吗?”
这样的问题当场让方谨哑口无言,好像方才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都是无理取闹;而他——成熟内敛的严先生、严执行长——相较于他的言行,则是一派从容不迫,表现出宽宏大量的泱泱君子风,包容他胡搅蛮缠的孩子脾性。
想到这里,原本已气红的俊美脸蛋再染一层绯红“是你逃避现实,拒绝承认我跟你的关系,是你…”“是,是我。”严启骅主动接话,反而让准备好一大串罪名指控他的方谨愣得无法再说下去。
啊?这么老实?是他听错还是严启骅真的承认了?惊讶过度的方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严启骅吧?是我认识的那个面无表情、闷不吭声又—肚子坏水的严启骅吧?”
面无表情、闷不吭声又—肚了坏水…原来在这小子眼里,自己是这种人。
“你的品味这么差,看上这种男人?”
“这不是品味『差』,而是『独特』。”话题扯远了!严启骅心想,立刻拉回“我承认一开始是逃避,因为你年轻、因为你素行不良、因为你白痴冲动到极点、因为你脑袋里除了做爱还是做爱、因为你…”“你最好写下来,免得我听过就忘。”方谨打断他的话。啧,愈听愈不爽。
“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很毒?”
“你不会是第一个。I严启骅勾起浅笑,险些电晕身下的小伙子而不自知。
要命!他要嘛不笑,一笑就放电,真是的!方谨晕眩地想着。
而严启骅的声音持续着“一开始是这样,毕竟我有过婚姻,我对女人会产生欲望,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是是是,你说过不只十遍了,你是异性恋,不是同性恋。”存心提醒他,伤他青春少年郎的心吗?
“不过事情荒腔走板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的死皮赖脸居功厥伟。”
“多谢。”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殷勤示爱全被归类为死皮赖脸,听了真不舒服。
“我的默许纵容也难辞其咎。”不理他的反嘲,严启骅继续说:“一个铜板拍不响,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我力气输你、居于下风,还是有办法拒绝你?”
是的,他有的是办法治方谨,但他选择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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