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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那些银白色的根须如同玉丝，深深扎在黑曜石台的纹路里，每一寸都透着磅礴的生机。

“这仙蕊蕴含的灵力，至少能让炼气期修士直接突破到筑基，若是筑基期服用，冲击金丹也并非不可能。”

他侧头看向楚玉衡，阳光透过洞顶的缝隙落在他侧脸，眼中的笑意比洞外的月华还要清澈，“你现在也是炼气九层了，服下它，至少能晋升筑基中期，甚至可能直接到后期。”

楚玉衡昨晚就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九层，现在刚刚好，这天道就是给他的机缘。

楚玉衡顺着他的话微微仰头，像是在想象突破后的光景，指尖却在宽大的袖袍里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筑基中期？不，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他脑海里闪过宗门大殿上那些长老轻蔑的眼神，想起被同门师兄推搡着撞在廊柱上的疼，想起每次分发丹药时永远排在最后的自己。

那些屈辱像毒藤般缠在心头，此刻被仙蕊的灵光一照，竟生出尖锐的刺来。

他要的是一步登天，是握在掌心就能碾碎一切的力量，要让那些曾经斜着眼看他的人，如今连抬头看他鞋尖的资格都没有！

“师兄，这仙蕊……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他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黏在仙蕊上。

那莹白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是用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凝结而成，光是看着就让他丹田处的灵力蠢蠢欲动。

“嗯。”谢临洲指尖轻轻点了点石台边缘，那些刻着符文的石面泛起微光。

“上古修士曾以仙蕊辅助修炼，藏经阁里的残卷记载，有位大能就是靠它从金丹直接突破到元婴。

闭关三月便凝出婴体，出关后一剑荡平了作乱百年的妖兽谷，成为一方霸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楚玉衡略显单薄的肩上，补充道，“不过仙蕊力量太过霸道，服用时容易灵力暴走，等出去后找个灵气充裕的洞府，我为你护法。”

楚玉衡连忙点头，脸上挤出感激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像是沾了暖意：“多谢师兄，每次都劳烦你。”

心中却掀起一阵冷笑，等出去？

这仙蕊一旦入了他的储物袋，他谢临洲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他瞥了眼谢临洲腰间的佩剑，那柄“清玄剑”是师父亲赐的法器，此刻剑穗正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全然不知它的主人已站在悬崖边缘。

谢临洲完全没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还在仔细观察仙蕊的状态。

他凑近石台，鼻尖几乎要碰到灵雾，看着仙蕊顶端那抹极淡的金芒：“看来它刚成熟不久，花瓣还带着晨露的润意，正是服用的最佳时机。”

他抬手拂过仙蕊周围的空气，指尖划过刻满符文的石台边缘。

那些古老的符文像是沉睡的巨龙被惊醒，亮起微弱的青光，却在触及他指尖时温顺地暗了下去，并未发动攻击。

“没有禁制，看来是有缘者得之。”

谢临洲松了口气，转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看向楚玉衡，眸子里盛着洞顶漏下的光斑，满是期待：“玉衡，过来吧，这仙蕊……”

话音未落，楚玉衡忽然往前迈了一步，袖中的匕首在阴影里闪过一丝寒芒。

他看着谢临洲毫无防备的侧脸，心中那股蛰伏已久的贪念终于破笼而出，这鸿蒙仙蕊，从始至终都该是他的。

满心欢喜，欲赠机缘

谢临洲望着楚玉衡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盒边缘。

鸿蒙仙蕊的清辉透过雕花缝隙漫出来，在他袖口织出细碎的银纹，像极了初见时少年发间沾着的月光。

他原本想说，这仙蕊属于你，祝你仙途顺畅。

“玉衡，你过来。”谢临洲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这仙蕊……”

可话到嘴边，却被楚玉衡骤然绷紧的肩线堵了回去。

少年垂着头，墨色发尾随着细微的颤抖扫过玉色衣襟，那截露在衣领外的后颈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

谢临洲心头微动，想起三日前试炼结束时，这孩子也是这样低着头，指尖死死掐着他染血的衣袖，声音闷在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34;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34;

&34;玉衡？&34;谢临洲放轻了脚步，靴底碾过青石上的薄苔，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想伸手拍拍少年的背，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可指尖刚要触到布料，楚玉衡却猛地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谢临洲觉得殿中跳动的烛火都骤然冷了下去。

楚玉衡的瞳孔里盛着鸿蒙仙蕊的白光，却像两簇烧得正烈的鬼火，将往日里温顺的琥珀色烧得只剩焦黑的边缘。

他嘴角勾着笑，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让颊边那颗浅浅的梨涡都染了寒意。

&34;师兄是不是觉得，我该跪下来接这仙蕊？&34;

楚玉衡往前挪了半步，腰间的玉佩撞上悬挂的宫铃，叮铃一声脆响，在空旷的殿宇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抬手抚上鬓角，那里还留着试炼时被妖兽抓伤的浅疤，此刻却被他捻得泛起红痕：&34;就像上次在黑风谷受伤后，我失血到意识模糊，抓着你衣角不肯放的时候那样？&34;

谢临洲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那日你随受伤，却还死死攥着给我的仙草，怎么会是没用。

可楚玉衡已经逼近到眼前，两人鼻尖相抵的距离里，他能闻到少年身上清苦的药味，混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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