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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机（第2页）

直觉在提醒姜晴，不要被林南延蒙蔽。

说不上来为什麽，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一切的一切，都不对。

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在姜晴脑海里盘旋回荡，提醒着她什麽。

可她既找不出林南延欺骗她的缘由，也找不出他话里的漏洞。

姜晴头痛欲裂，她很累，已经分不出心力去辨别他的意图。

随便他怎样吧，都和她没关系。

思绪逐渐停摆，姜晴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蔓出一片血红。

一刹那她失去所有力气，顺着门板跌坐在地。

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盯着脚下那片不知何时已然被血浸透的毛毯。

她在看她。

黑暗中，女孩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一墙之隔的客厅，夜灯洒下一片暖黄，却怎麽也照不到角落。

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他安静地垂着头，呼吸声微弱地几不可闻。

表针一点一格地转圈，许久，似乎要枯坐到天荒地老似的男人突然动了。

他伸手从口袋里倒出一把白色药丸，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

额头渗出细密的水珠，男人眼睛遍布红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蜿蜒爬满了全身。

喉头滚动，压抑的喘息声只泄露了片刻就消失无踪。

但还未完，只见男人丝毫不停地又掏出一把彩色药丸干吞下去，放在身旁的手剧烈颤抖了一秒後恢复正常。

黑夜埋藏了所有痛苦和悲伤，无人可见。

当阳光从窗户上慢慢攀爬，照亮昏暗的室内，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刻也一起被照耀得蒸发了，再寻不到一点痕迹。

姜晴打开门的时候，林南延正和她爸妈有说有笑地在摆早饭。

听见门响，他回头望过来，对上姜晴的视线，他自然地笑笑。

“姜姜，快来吃饭，看到小南回来开心坏了吧，都长这麽大了，要不是还是那张脸我都不敢认。”

姜晴移开目光，走到餐椅上坐下，她拿起筷子，吃饭。

“你这孩子，和人打个招呼啊，”王红皱起眉，“小南别介意啊，姜姜早上睡不醒，还迷糊着呢。”

林南延放下手中的餐具：“没事的，王姨，我知道。”

“你看看你什麽样子，是不是又偷偷熬夜了，眼睛红得像是兔子似的，要我说，客人再让你半夜加急赶工，你就拒了，咱不差那点钱。”王红看着自家闺女那一脸萎靡样就忍不住絮叨。

“你说你还开工作室呢，既然都是老板了，底下是没人帮忙了嘛，怎麽都可着你一个劲薅。”

“小南你和姜姜关系好，你帮着我劝着点她，别整天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林南延碗里，转头看姜晴，“等你熬坏了身子，你看还有谁心疼你。”

姜晴嚼着嘴里的西红柿不吭声，她慢吞吞地擡头，不接她妈的魔法攻击，“你们昨晚去哪了，怎麽那麽晚回来？”

提到这儿王红就来气，“还不是几个喝酒闹事的，我这暴脾气，忍不了一点，吵了一架。”

姜山海连忙安抚王红，“别气坏了身子，最後他们不是道歉了吗？”

“啊呸，道歉，要不是害怕老娘报警，几个龟孙子才不会善罢甘休...”

姜晴冷不丁出声：“那就报警吧。”

她看向妈妈，“店里不是有监控吗？”

姜山海和王红一时间都被闺女突然的口出惊人吓到了。

姜山海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店里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哪能次次闹到警察局呢，这像什麽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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