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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远山躺在病床上,往日风采不再,形容枯槁,皱纹里刻满岁月沧桑与病痛折磨。
见孟疏星与姜榆进来,他微微动身,脸上浮现歉意笑容:“你们来了。”
孟思慕开口唤道:“爷爷。”
沈远山欣慰一笑,眼角皱纹舒展开,眸中却悄然浮现水雾。
他痴痴凝望着孙子,泪水顺枯瘦脸颊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洇湿病号服。
姜榆带孟思慕回办公室,病房里只剩孟疏星与沈远山相对。
“我以为……”
沈远山声音沙哑微弱,“你还在怪我,不会来了……”
孟疏星神色平静,淡淡说:“过去了。当初您和程医生坚持让云川去克利夫兰做移植手术,虽然最终……但至少,让我们又多在一起两年。说来,还要感谢你们。”
“怪不得,云川会爱上你。”
“他爱我,无论我是什麽模样。”
沈远山说:“他最後是不是还在恨我……我没料到那个混账,竟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害你们没了孩子……”
孟疏星思绪飘回那个寒夜,沈云川在她怀中,体温一点点消散。
“都不重要了,也许他早想放下,在我们去看守所探望您那天……”
沈远山声音带着浓重哽咽:“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云川恨我,最後连一把骨灰都不愿留下。”
“这些早无关紧要。他和妈妈,还有我们的知意,如今应该在另一个世界很幸福。他不愿被任何人打扰,包括我……”
“知意……”
“云川给孩子取的名。他得知孩子健康的那一刻,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彩。可惜孩子没留住……”
孟疏星如今已能用一种近乎超脱的平静,缓缓诉说那些过往。
但那两个寒夜,仍是时间也无法抚平的伤痛。
一周後,沈远山离世。
姜榆与律师来到绿城湾,将牛皮纸袋放在茶几:“沈先生遗嘱,全部资産归其孙孟思慕。”
沈远山在海城几处繁华地段的房産,连同名下庞杂资産,赠予孟思慕,由孟疏星代为管理,直至孟思慕成年。
五年前,他还为孟思慕设立了一笔信托基金,保其未来无忧。
孟疏星垂眸轻翻手中文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如今,他们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然而,孟思慕心中那片因缺失父爱而留下的荒芜之地,不是这世间任何数量的金钱能够填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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