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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李长闻的声音着颤带着茫然:“儿子不知哪里做错了,父、父亲明示……”
偏生李敬源就是不直说他哪里做错了,要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自己悟,自己猜,然后自己认错。
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枝条抽在孩子身上的鞭打声,谭氏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正好看见李敬源扬手一枝条抽在儿子身上,她立刻扑了过去,将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儿子抱入怀中,激动含泪的看向李敬源问道:“夫君,长闻还不到五岁,还这么小,他有什么错你慢慢教就是,为何要直接动手打他?这么冷的天,还罚他跪在地上,万一寒气入体生病了怎么办?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谭氏当年生产时有些难产,虽然成功生下了儿子李长闻,但有些伤了身体,很难再怀孕了,所以李长闻极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也是她余生唯一的指望了。
谭氏一向把李长闻这个儿子看得跟命根子似的重要,别说打了,连骂都没骂过,是个相当溺爱孩子的慈母。
然而谭氏越宠爱儿子,李敬源就越觉得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严父,对待李长闻这个嫡长子相当的严苛。
再加上刚才司源的刺激,李敬源怒气上涌,竟然直接在这里做出了罚跪鞭打儿子的举动。
本来李敬源看见妻子谭氏过来,冷静了一点,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但谭氏这维护儿子的话一说,他就又觉得自己没错了:“慈母多败儿!这小子犯了错,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及时教训他纠正他,他便不知改正,日后有的是苦头给他吃的……”
李敬源说了一大堆的大道理,最后败在了谭氏一句问话上:“长闻做错了什么?”
李敬源哑口无言,他要怎么对妻子说出自己那不堪的小心思,只能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你自己问这孽障!”
李敬源走后,谭氏心疼的抱着儿子,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好在天冷她担心儿子冻着,给他穿的衣服比较厚实,李敬源随手折的枝条也不粗,毕竟粗的他一个文弱书生也折不下来,所以抽在李长闻的身上,痛是有些痛,但没有留下什么严重伤势。
真正让李长闻难过的是自己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跟三伯对待长卿堂兄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难过的是父亲不爱他。
因此李长闻表现得萎靡不振,情绪相当低落。
谭氏温柔的诱导着问道:“长闻,刚才生了什么让你父亲如此生气?”
李长闻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如此生气,只能把刚才生的事情告诉谭氏。
他也不愧是这个小世界的气运男主,从小就聪明伶俐,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将刚才司源父子和他们父子之间生的事情和对话描述得很清楚,没有转述出错的偏颇。
谭氏听完之后,心里就有数了,她与李敬源成婚数载,对自己枕边人性情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李敬源分明就是看儿子羡慕人家李司源父子关系亲昵,恼羞成怒了,才迁怒儿子身上。
谭氏心中呸了李敬源一声,自己不能像三哥那样宠儿子,还不许儿子羡慕,真可恶!
但在儿子面前谭氏还要帮他说话:“你父亲大概是生气你表现不如你长卿堂兄吧,你之后好好念书,表现得比你长卿堂兄更好,你父亲自然就不生气了。”
李长闻懵懂的点了点头,原来父亲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吗?
谭氏抱着李长闻回去了。
正好赶上李母这个寿星公要去前院露面,接受大家的祝寿。
谭氏降低存在感的走到了李敬源的身边,将儿子放了下来,李长闻默默的走在自己母亲身边,牵着母亲的手,但目光却忍不住悄悄看向正被司源抱在怀里的小长卿。
前院寿宴将要开席了,李母这个寿星公露面之后,宾客们纷纷送上祝寿礼和贺词,司源一家三口作为分家出去的人,其实来了靖远伯府也只能算作客人,只有李承源夫妇能够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待宾客。
司源也不在意这些,让丫鬟带着他们一家三口找到他们一家的座位就坐下等开席。
司源坐下之后,他的右手边就是小长卿,然后是妻子余雁,本来不该是这样坐的,是小长卿想坐在父母中间,司源这个宠孩子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规矩哪有儿子开心重要呢,司源执意如此,安排座位的丫鬟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司源左侧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他也没问是谁坐在他的左侧。
随着司源的落座,很快他的左侧空位就有人主动过来坐下,司源侧头一瞧,有点眼熟,好像是卫国公的嫡幼子赵霖?曾经有一次饭局上这位卫国公府的赵霖公子被朋友拉来过一次,司源也见过他一次。
司源没跟赵霖搭话,毕竟两人身份有差距,他主动搭话就跟谄媚对方似的,他可没那个热脸贴冷屁股的兴趣,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继续玩儿子。
赵霖等了一会儿不见司源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终于忍不住自己主动了起来,他小声的对司源说道:“李三公子,久仰大名了。”
司源虽然没想热恋贴别人的冷屁股,但人情世故也是懂的,自然不会让别人热恋来贴自己的冷屁股,礼貌又客气的微笑点头道:“赵三公子好,我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有名估计也是不好名声吧。”他非常坦然的自嘲着。
赵霖在卫国公府也是排行老三,不过跟李司源不同,赵霖上头的两个哥哥全是嫡亲哥哥,卫国公夫人是个狠角色,府上一个庶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庶女。
赵霖听见司源这自嘲的话,仔细观察司源的表情,却现他的表情非常坦然自若,丝毫不以为耻,顿时觉得这就是高人的潇洒风范啊,心中越敬仰。
赵霖压低了声音,说道:“李三公子,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算一卦的。”
司源诧异的挑眉:“算卦?什么算卦?我不会算卦啊,我只会赌博。”
赵霖会意,立马改口道:“啊对对对,是赌一局,我是来找李三公子打个赌的。我大哥马上就要离京去办差,不知他这一去顺不顺利……”
司源百般聊赖的从袖口里掏出三枚铜钱在手上扔着玩儿,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我就赌赵大公子这一路上能够逢凶化吉,活着回京吧。”
赵霖悬在心头的巨石只落了一半,悬在了半空中,他焦急的问道:“李三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哥可以活着回来,但途中会遇到危险是吗?危险严重吗?会不会危害到我大哥的身体健康?逢凶化吉要怎么化?”
毕竟司源这句‘活着回京’听着就很不妙,赵霖感觉像是他大哥仅仅是只能保住一条命,会不会缺胳膊少腿的就不一定了。
司源将三枚铜钱收了起来,看着赵霖笑而不语。
赵霖先是焦急追问,但看司源如此神态,立马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给他:“这是赌资。”
司源笑眯眯的将银票收入怀里,然后凑到赵霖耳畔耳语了几句,赵霖的神色随着他的耳语从焦急变成了惊喜之色。
司源说完之后重新坐直身体,疏朗淡然的笑道:“我可是逢赌必赢,这场赌局我赢定啦!”
赵霖高兴的笑道:“李三公子肯定能赢,肯定能赢!”他非常希望这场关乎着他大哥安全的赌局,是司源赢了。
这时,携妻儿过来的李敬源看见自己的座位竟然安排在司源的附近,而且还被一个跟司源看起来走得很近的人占了,他一走过来就听见了司源说自己逢赌必赢和赵霖说的那句话。
李敬源以为两人是在聊赌博的话题,便满心不悦的对司源说道:“三哥,你要与你的朋友去赌博,就别占着我的位置,我听不得这些话,污了我的耳朵。”
李敬源以为赵霖也是李司源曾经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根本不屑于正眼看赵霖。
只将矛头对准司源,还很大声的指责司源不该在母亲的寿宴上提赌博的事儿,把自己衬托得跟个伟岸君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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