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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他切断了喷发系统的电源，又拆掉了系统线路，这才发现脑中的链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开。

顾逸急忙赶去何屿办公室，可整个办公室除了凌乱的桌椅，只剩躺在地上晕过去的木双儿。

·

时琳和艾春暖接收到夏溪垚传来的记忆后，一路畅通无阻赶到明质空间点，似乎这里欢迎所有人驾临，加入他们的献祭活动。

从何屿给他们看的资料上，明质空间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从内而外伸出无数线缆，想要将洞口严密封锁。可眼下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黑洞，没有线缆，更没有山下如浓雾黑云一般的场景。这里只是一座很正常的地下实验室，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俩人小心往深处走，在最里面站着近百人，他们围在一团安静盯着最中央的某个东西。

那些人里村民们被人为控制，目光呆滞，研究员一个个眼神清明虔诚，表情坚定，透着隐隐期待的气场。

时琳和艾春暖挤到人群中间，那里有个展示台，展示台上放着足球大的水晶球，球内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撕裂空间，看着很像人造闪电。

一路上艾春暖提心吊胆，她害怕这里的明质空间会直接把自己吸进去，害怕什么都没做就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块撕裂空间对自己毫无威胁，肉眼看去，只能看到有源源不断的暗物质从里面流出来，除此以外，跟装饰品无异。

艾春暖：“你们疯了！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没人理她，艾春暖抿了抿嘴，她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撕裂空间流出来的暗物质仿佛也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原本手指的位置一扇，暗物质如纱般被掀起，缠住所有人，跟着将他们拽出三米外，人群哗啦一下扑倒一片。

落在最前面的研究员眼睛怒睁瞪着她，“你做的这些也是徒劳，人类需要进化，空间融合已成定局，它会吸收我们所有人的能量，再反哺给人类，到时候你们这些腐朽的人会明白自己的认知错误。现在，除非你把我们从山顶扔下去，否则什么都阻止不了。”

时琳握住艾春暖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静，“多说无益，他们听不进去的。”

艾春暖很愤怒，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生命，在别人眼里却能如此草率的被丢弃，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她紧紧握住已没有形状和血肉的手，数秒后又卸力松开，时琳说的对，现在说这些没用，大吼和争吵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只会成为毫无意义的发泄。

艾春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走去时琳身边。

贴近了看，水晶球只有薄薄一层，里面如黑色片状闪电的空间裂缝悬于中央。它并非静止不动，裂缝时宽时窄，形状不断变化，受到水晶罩的压制保持相对稳定的大小。

裂缝中流出的暗物质穿过水晶罩，圈住时琳的手指，经过艾春暖时却只是停留一秒便离开。

同类没用，它们只需要器皿繁衍。

暗物质牵动时琳靠近水晶球，她想躲，却被脑中难以压制的情绪控制。她想起被舆论辱骂病死在床上的妈妈，被上门讨债的人失手打死的爸爸，被同学老师造谣气得差点难产的养母。长得漂亮不是她的错，可这样的外貌却导致她身边人接连遭遇不幸。她很难受，但她从未想过要去死，她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至少让养父母和妹妹不再被自己影响，更好的活着。

对，她不能死，不可以。

时琳回神，她的指间被暗物质牵引触到水晶球，一秒不到，里面的东西突然胀大！撕裂的空间裂痕如活物扭动，暗物质流化作触手绞住她的手腕，被艾春暖及时捏断。

时琳惊魂未定，刚才那些暗物质不属于任何异化者，它们在有意识的刺激她内心最深沉的伤痛，唤起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扩大负面情绪，从而最大效率地孵化新的暗物质。

黑色薄纱在面前轻柔飘动，驱散再次靠近的暗物质流，她低头，艾春暖的衣袖瘪下去搭在那片黑色薄纱上，拦在自己身前。

艾春暖：“你去处理他们，这里面的暗物质影响不到我。”

时琳又看了眼瘪下去的衣袖，咬了咬唇，撤到后方。

最前面的研究员眼里盛满兴奋，“加入我们吧！”她看了看时琳苍白的脸继续说，“不要抗拒祂，你要试着拥抱痛苦、享受痛苦、接受痛苦，就不会那么难受。而且你们也不要把献祭当做死亡，我们不仅不会死，反而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永生！只要你能扛过祂的考验。”

“疯子。”时琳心里很复杂，一是刚才那波情绪来得太过猛烈，短时间很难完全忘记；再是这些人该怎么处理？若真如他们所说，除非离开基地否则无法阻止献祭，那无论把人带去哪里都是徒劳。她总感觉还有别的办法，可就是缕不出头绪。

研究员见时琳很纠结，以为她在认真考虑自己的话，便继续劝说，“知道锚点吧，一会空间桎梏解开，你只要紧紧抓住自己的锚点，不要试图抵抗祂带来的痛苦，考验很快结束。小张他们几个就是抗拒痛苦，才会变成那副模样逃去山下。痛苦不可能消失，人生也不可能只有幸福快乐，没有痛苦做对比，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幸福？你说是吧！拥抱伤痛，就是拥抱自己，只有完完全全接受自己，才能真的接受永生，才不会在永生中走向毁灭！我们是为了人类而奋斗，个人情绪完全可以忽略的啊！”

一个研究员好好做你的实验，没事少看心灵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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