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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林娇娇接过模型，零的光影立刻扫描起来：“投石机的杠杆长度比旧款长三寸，配重增加了五斤，射程能提升三成。图谱可以分三部分：零件图、组装图、使用图，每个零件都标上尺寸，这样工匠一看就懂。”

零只是飘在林娇娇身边，看着她认真研究模型的模样。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浅紫色布裙泛着柔和的光，鬓边别着朵刚摘的槐花，花瓣偶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突然生出个念头：若是能变成人，是不是就能亲手递她一杯茶，帮她拂去落在肩上的花瓣，甚至……像那些工匠一样，站在她身边，一起研究活字和图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零的核心程序突然紊乱，光影瞬间变得暗淡，投射在地上的印刷架图纸也消失了。

林娇娇察觉到异常，转头看向他：“零，你没事吧？是不是能量不足了？”

“没事，”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光影慢慢亮了起来，“刚才扫描模型时消耗了点能量，休息会儿就好。你们继续聊，我去看看老木的印刷架做得怎么样了。”他说完，不等林娇娇回应，就匆匆飘出了前厅。

深夜，林娇娇在书房整理典籍目录，零的光影又飘了回来，比傍晚时亮了些，却始终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今天墨家弟子说，想在墨者的据点设立印刷分坊，我已经答应了，”林娇娇没抬头，指尖划过纸上的“墨”字，“他们还说，等图谱印好，要送我一架新的投石机，放在侯府的城墙上，能防小偷。”

零没接话，光影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一只模糊的手的形状，试探着去碰案上的槐花。

指尖刚碰到花瓣，花瓣就化作光点消散了——他还是无法触碰实物。

“娇娇，”他突然开口，电子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我能变成人，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林娇娇愣了

一下，抬头看向他：“变成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零的光影又恢复了纯色，“只是今天看到工匠们能帮你递工具、磨刻刀，觉得……如果我能变成人，也能帮你做这些事。比如帮你扶着纸张，或者……帮你挡那些太热情的访客。”

他没说，其实是看到儒家弟子示范执笔姿势时，心里会生出莫名的烦躁，看到墨家弟子递给她模型时，会想如果递东西的是自己就好了。

林娇娇放下笔，走到光影前，轻轻碰了碰他的边缘：“不管你是光影，还是人，你都是我的同伴啊，不过如果你真的能变成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渭水岸边看槐花，一起去印刷坊看工匠们印刷，还可以一起……”她笑着细数未来的事，零的光影却悄悄靠近了些，微凉的触感里，又多了丝暖意。

这晚之后，零变得更“不一样”了——他会主动帮林娇娇整理活字，用光影托着活字送到她面前。

会在她看书时，用光影帮她挡住刺眼的烛火，甚至会在深夜，悄悄用光影模拟人的轮廓，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他的核心程序里，“化人”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连他自己都清楚，这不再是简单的“想帮忙”，而是一种更深的、连系统都无法定义的情绪。

半个月后，申侯的使者带着平王的诏书来了。

诏书里说，要在齐、鲁、晋等诸侯国设立印刷分坊，由林娇娇派遣工匠指导，王宫提供资金支持，使者还带来了申侯的私信，希望能在申国设立分坊，印刷农具图谱，助力农耕。

林娇娇接过诏书，零的光影飘在她身边，轻声说：“我查过申国的农耕情况，他们的犁铧太笨重，我设计了改良的曲辕犁图纸，印刷图谱时可以一起印进去，能让农民省力三成，另外，齐国有盐场，我还整理了海盐提纯的方法，也可以印成小册子，送给盐工们。”

林娇娇笑着点头：“好啊，都听你的，等分坊都设立好，我们就去各诸侯国看看，顺便……找找能让你变成人的方法。”

零的光影猛地亮了起来，边缘的金色涟漪再次泛起，这次却没有褪去，他看着林娇娇，电子音里满是期待：“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当然，”林娇娇笑着说，“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夕阳西下时，林娇娇站在印刷坊前，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零的光影在她身边飘着，偶尔会用光影托着花瓣，轻轻落在她的发间。

渭水的风拂过，带着槐花香和墨香，远处传来百姓的笑声——那是分到印刷的农耕图谱的农民，正在讨论如何改良农具。

零看着林娇娇的侧脸，心里的渴望愈发清晰：他想变成人，想真正地触碰她，想牵着她的手走在渭水岸边。

这份渴望，像渭水的春潮，再也无法抑制。

而林娇娇也隐约感觉到，她与零的关系，正朝着一个更温暖、更亲密的方向，慢慢靠近。

褒姒（十七）

渭水的初夏，槐花落尽，枝头结出细碎的青果。

林娇娇站在侯府门前，看着工匠们将一捆捆印刷好的《农耕图谱》《器械图谱》搬上马车，零的淡蓝色光影悬浮在她身边，正逐箱扫描核对：“《农耕图谱》五十册、《墨子器械篇》三十册、《诗》（西周雅颂卷）二十册，数量无误，马车承重在安全范围，可出发。”

林娇娇点点头，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今日她穿了件便于出行的浅灰色布裙，腰间系着绣着渭水波纹的腰带，是阿默特意为她缝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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