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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谁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他们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如果如此小人行径,我看归顺他们也没什么意思!简直欺人太甚,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军厚道,不想惹事,这事就交给属下去做,定要给将军一个交待——!”
贺彦洲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裴星元几次插口全没有打断,终于怒了:“大胆闭嘴!军营之中辱骂亲王和统帅,造谣蛊惑军心,军法上连问都不用问,可以直接推出去斩了,你当社稷军统帅们全和我一样是好性儿的?”
贺彦洲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天理伦常在上,我打小跟着你,砍头我也没话说,不过就算斩了我也得把话说完。”
裴星元带了贺彦洲多年,知道他一心护主,也不能再苛责,缓和了口气:“彦洲,此事说来复杂,余情也是没办法,事出无奈才求我给她和凌安之挡一下,细情没法和你说,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再提,以免横生枝节,知道吗?”
“之前没有详细告诉你我和翼王的关系,其实我二人早已经志同道合,不存在什么被逼上梁山,你跟了我多年,也应该知道这是我遵从本心的选择。”
贺彦洲气出了小孩子脾气,眼圈通红:“我也不是非要争,一个女人罢了,可少爷你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认真喜欢过谁的,好不容易看上了余情,谁成想…”
陈恒月是找翼王告状来了。
满园奇花异草开的不错,映照着陈恒月的脸色乌漆嘛黑的更加难看。
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受伤不轻,脸色想好看也难;知道的明白纯粹是被楚玉丰给闹的。
他是许康轶的心腹多年,也不太修饰用词,一边走路一边就皱着眼眉开始说楚玉丰的所作所为:“王爷,在下接受北疆军以来,楚玉丰处处作对也就算了,给我起了一个什么外号叫做月亮将军,这些我都能接受,我定会以大局为重。”
“可骑兵在京城脚下,本来说好的不许扰民,沿途打开一座小官仓也够两万骑兵军用,可他为了贪图方便还是沿途抢了商户商铺,我刚才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起他,以为他知错能改,他可倒好,当场翻脸,阴阳怪气的直接骂我是告密贼,让我找您说来,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许康轶对楚玉丰也颇为头痛,一个位高权重的刺头,只服他和凌安之,别人说什么全是听不进去。
凌安之总领军务,他自己第一不懂行军打仗,还是学习领悟状态;第二凌安之要求他呆在安西军中保护他的安全,也方便议事,弄的到现在北疆军的军务也没有完全理顺。
他是想和稀泥,可是这楚玉丰是块石头,完全油盐不进。
楚玉丰平时也是爱兵如子,北疆军攻打潼关伤亡了九千人,他起早指挥人马往来潼关县将伤兵一批批的运回来,到了洛阳条件好些,花折带出的军医甚多,也正好医治。而军中调配药物,必须要经过花折。
他刚大踏步走向府衙要来找花折要条子,就看到陈恒月和翼王花折在一起,当即猜到陈恒月是告状的。
随随便便和花折讨了个药物出库的条子,楚玉丰瞪着粗黑的卧蚕眉斜瞥了陈恒月一眼,一副“你等着,咱俩没完”的表情,一甩袖子就走了。
果然,还没到中午,楚玉丰请示的书面文件就递上来了,先是把陈恒月一顿夸奖,什么刚毅果决,善会排兵布阵,作战勇猛,才高八斗等等;又谦虚了北疆军一会,什么多年来守城居多,攻城时少,属于小庙。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陈恒月将军堪当大用。
明白的告诉翼王殿下,庙小放不下大神仙,爱在哪用在哪用,反正别在我这用。
许康轶看完了折子,用手指掐着额头静默不语。
花折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为难:“殿下,你打算怎么办?”
许康轶也只能苦笑:“你心里也明白,军中二人不和是自古解决不了的难题,和文官不和顶多意见相左不同,多少武官不和导致了军令推行不下去,发展到阵前互相看热闹,内耗到全军覆没的程度。”
“如果两个人一强一弱,也就罢了,可偏偏两个人职位相同,性格虽然一刚一柔,但是楚玉丰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在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就克陈恒月这种做事深谋远虑的,要我看拆开算了,让相昀去吧。”
花折靠在了许康轶身上,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自觉的揉了揉开始疼痛的太阳穴:“相昀功夫是比陈恒月高得多,不过谋略上差得远,更适合给凌安之当前锋,可惜能用的人就这么几个,真是拆东墙补西墙也不够用的。”
余情昨晚战后基本是累晕了,被凌安之抱了一段路,后来送上了车驾随军带回了洛阳,把花折扯过来给看了看,花折说就是太累了,多睡一会即可,果然余情回来草草洗漱便睡了个天昏地暗,凌安之吃过了午饭,回房中去看她,见她才幽幽转醒,正像个起床的懒猫一样揉脸颊。
凌安之两大步就坐在了床边,仔细看好像能看到七窍正在滋滋的冒烟,握着她的肩膀问道:“醒了,休息的怎么样?”
余情硬仗之后劫后余生,战场上血肉横飞,兵器插进士兵身体里的噗噗声音震撼心魄,精疲力尽之后再看到扑上来的白刃,真有死生随意,只想倒头睡一觉之感。
再想到凌安之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精疲力是常有的事,当即在床上坐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小声心疼道:“三哥,你能不能不打仗了?”
凌安之当没听到,不慌不忙的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咬着牙微笑道:“余情,你还知道战场危险?咱俩算算账吧。”
“额…三哥,你我二人不分彼此,算什么账呢。”
坏了,好像是要收拾她,有点后悔偏偏他进屋的时候醒了,怎么不再装睡一会呢,要不还可以更深思熟虑好好应对一下。
你我二人?怎么觉得事实上还有第三人掺和呢。
凌安之说话像冒着小凉风:“是谁答应我军粮送到了之后便先回太原的?”
余情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三哥,人家这不是从小就想当阵前的将军嘛?”
凌安之不吃她这套:“哦,所以你在军中混迹了多年之后,终于在前几天按捺不住,打算在潼关从戎了?”
余情眼珠一转:“我想早一天看到你嘛。”
凌安之风轻云淡:“所以你就踏踏实实的跟在了裴星元身边?是想看到我,还是真心疼他啊?”
他非常后悔当年教过余情功夫,让余情身手上了几层楼,貌似余情用这身功夫做了不少坏事。
——比如给了他一刀和保护了星元哥哥。
余情越胡扯越心虚,乖乖的倚着床头双手绞紧了,坐姿拘谨的像个刚上私塾的小毛头:“三哥,你…不是只不允许我半夜去自荐枕席?也…没说我不许自荐为…马前卒啊?”
凌安之觉得余情太不老实,他搓了搓双手,两只爪子好像俱非常痒痒:“嗯,我觉得你私自出战是身边的人保护不周——”
他脸色陡然一沉,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口的侍卫几大步就跨了进来。
凌安之直接下令:“把余掌柜的护卫队,以胡梦生为首的等人全部拿下,每人六十军棍。”
吓了余情一跳,坏了,看来不老实点不行了。
她先是挥退了凌安之的亲兵侍卫:“误会误会,那个…大帅开玩笑呢。”
之后嗫喏的看着凌安之似笑非笑的脸,开始说人话:“三哥,裴星元第一是文武全才;第二对小哥哥忠心不二;第三去年今年救过你和小哥哥,这三点你不否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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