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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妄的脸上一贯是那副平静沉稳的表情,实则面部棱角已经完全柔和下来,黑瞋瞋的眸子极温柔地凝着夏时云,眼神能牵出黏丝一般,跟煨熟的小粥一样咕嘟咕嘟冒泡泡。
夏时云被看得好不自在,尴尬地摸了摸脸,还揉了一下眼角,以为是自己刚睡醒脸上不干净。
结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脸颊滑溜溜水当当的,很完美的小脸蛋。
他放下手,纳闷地问:“干嘛这样看我?”
余妄目光暖融融地看着他,他的笨口拙舌无法精准描述出自己从妒火炼狱重回温暖人间的幸福感受,半晌才牛头不对马嘴地低声道:“老婆,可以跟我接一下吻吗?”
“……”夏时云避开他的视线,一口回绝:“不行,我还没洗漱呢。”
说罢就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怕晚了一步就要被男友按在床上亲个死去活来。
果然未得满足的大高个难受地追在后面说着他不嫌弃。
夏时云不理他,挤了一段柑橘味的牙膏就细致地刷起了牙,余妄就守在一旁看着,像个等着主人放饭的馋狗。
余妄安静下来,倚在门板上看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压迫感极强的墙。
夏时云很难不去注意他。
他与余妄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夏时云的睫毛立即就颤了一下,仿佛眼皮上被火星子燎了一下似的。
视线连忙下落,停驻在男人宽阔的上身。
余妄最近恶补了不少穿搭知识,大多不过脑,不过起码学会了正确的挽衬衣方式。
布料略硬挺有型的袖口被折上去,松垮休闲地堆在手肘下方,粗直的淡青色血管自小臂下方一直连接到腕部,控制着男人灵活的指头。在某些时刻,它的存在会很突出。
手指入得越深越激烈的时候,这条粗直的青筋就会骇人的暴起。
在这种爆发式的、集中一点的可怕力量下,夏时云永远撑不过五分钟,总是惨败。
夏时云看得耳热,视线再下落……他又尴尬地收回来了,死死盯着面前瓷白的盥洗台,吐掉牙膏沫沫。
洗漱完,青年抬起一张被毛巾摩擦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很有生气地问:“你杵在这里干嘛呀,你出去等我就好了。”
余妄急迫地凑上来,鼻梁在还有一寸就蹭到夏时云的脸颊的时候很有礼貌地停了下来,眼巴巴地问:“现在能亲了吗?”
夏时云哑然。
忽觉余妄现在依旧挺像个人机的,只是运行程序改变了。以前是单一的劳作模式,现在稍稍增加了情感模块,让他执着地讨吻,仿佛不亲他一下,他就无法运行下一个指令。
夏时云脸颊还泛着红,湿漉漉的眉眼凝着他,小声说:“好吧,但是你不能再那种故意欺负人的亲法……”
余妄耍心机时故意勾引人的那种亲法太讨厌了,有种本来已经不痒的毒蚊子包又被人挠得发痒了,那只贱兮兮的手却又不好好抓,挠别的地方去了的无力感。
再来一次他可真的要生气了!
不同于余妄奇怪的癖好,夏时云一点都不喜欢被人挑起欲望再被人掌控的感觉。
余妄却没有听进去。
他的耳朵捕捉到“好吧”之后,剩下的声音都被自动过滤了,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杂音。这样看他的思维模式真的过分简单粗暴,如同被调好了的狗狗,只能接收特定的命令词汇,如“吃饭”、“握手”、“趴下”之类,然后就会忠诚地执行。
男人急不可待地吻了上去。
夏时云睫毛一颤,闭上眼睛,后腰立刻被一只炙热的大掌按住,将他贴紧在另一具温热高大的身躯上。
余妄这次没有耍心机了,火热的舌细致地将青年带着柑橘甜香的唇瓣舔湿,抚平那些细微的唇纹,就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他一进入柔滑的口腔,舌尖就像一尾寂寞的鱼,顷刻就把另一尾怯懦的鱼缠住了,黏腻地轻轻搅动,夏时云甚至被烫得缩了一下,却被余妄追上去吮住,贪婪地拖出来欺负。
男人高挺的鼻梁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夏时云有些难受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余妄也睁着。
幽邃乌深的目光不知注视了他多久,细细密密地归拢在眼下,把他每一个羞耻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夏时云心底一惊,忍不住用手抵开一些距离,喘息片刻,又羞涩又难为情地问:“你怎么不闭眼?”
余妄同样低喘着气,但他却不是因为气息短促,而是激动的。
男人低沉地回答:“不想……喜欢看着宝宝。”
他很习惯这样长久地凝视着夏时云了,这是恶习遗留下来的条件反射。
他习惯了在夏时云面前伪装老实人,而夏时云一闭眼,就相当于给他一个可以解放天性的讯号,这是他唯一可以同时获得甜蜜和安全感的私密时间。
以至于他现在好像被开发出了什么特别的爱好……
夏时云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又被吸住。
柔软的唇被稍稍扯开,夏时云忍不住轻蹙眉头,打开齿关发出娇气的痛呼:“欸……”
余妄见准机会,立刻就把猩红的舌探进去,触手一般卷着夏时云的舌尖吸吮,一边狗似的舔,一边黏糊糊地呢喃:“宝宝……你的嘴巴好甜啊,香香的……暖暖的,你吃了什么?老公好喜欢啊……再打开点,我还想喝……”
夏时云的耳廓火烧似的红起来,羞怒地拼命往回缩,还拿手去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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