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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作你不知道……”胜艳蓦然冷笑:“别装作你什麽都没感受到……你什麽都知道。你也都感受到了。对吧?”
凌乱的长发早已在纠缠间散开,披散在女子光裸的肩头。她看着他,又是一笑:“但你不在乎。甚至有点享受。对吧?”
血气直直上涌,木比塔骤然间憋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不是喜欢一个人你懂了吗?”胜艳蜷指抓住身下兽毯的边沿,擡头来,直直看进面前羌族少年的眼睛里。“你只是无论如何想得到我。因为你恨我。”
木比塔一刹时懵愣在原地,有点发懵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恨我……当年在你最不堪的时候救过你,却又对你说出‘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嫁你’!”
木比塔的呼吸兀地重了,咬牙辩驳道:“老子才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老子就是想要你……就是……”
“为什麽是我?”胜艳笑看他:“为什麽?是我?”
“因为……”木比塔一次次张口,又一次次猝不及防地湮声。
“因为你恨上了当时对你说这句话的我。这麽多年,一直记恨在心上吧?”胜艳微仰着头看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是不是午夜梦回,也常常梦到我在对你说这句话啊?”
“巫聿胜艳!”木比塔狠狠瞪着面前的女人,声已狞:“你这女人今天是故意想找死吗?!”
“你怎麽舍得让我死呢?”她满面都是从容的笑意,嘴角微扬:“你这麽喜欢强占我,这麽热衷于羞辱我,这麽享受我的痛苦……你怎麽会舍得让我死?”
“你说对了!”木比塔陡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按回了寝榻上:“老子就喜欢强占你!就喜欢在床上折腾你!就喜欢你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乖乖躺在老子身下跟老子好!”秀气的面孔早已因她的话变得狰狞狠戾起来,箍在胜艳颈间的手隐隐在抖,犹如一头应激的凶狼,狠狠呲起了獠牙。
他下瞬凶恶地欺上榻上女子,动作毫不收敛,便似一头狂暴横行的野兽,理智被抛到一边,行为只受本能驱使。“你好好记住!!用眼睛,用嘴巴,用身体,好好记住!我是你男人!老子已经是你男人!这辈子都是你男人!!!”
撕裂般的痛楚席卷全身。
比到以往哪一次都要疼。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挣扎间只能拼尽全力在他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她的手腕丶脚腕也被他狠狠箍住,勒出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
与当初在囚帐时如出一辙。
原来什麽都没有改变。
三年时间好像麻痹了她,又好像麻痹了他。
此刻皆被二人口中吐出的毒刺猛地扎醒了。
罩在心门上,本就破破烂烂的布帛被撕得粉碎,已什麽都遮不住了。
一夜浑噩。
次日,木比塔仍旧是一早便离榻去了王帐。
胜艳躺在榻上铺就的兽毯上,几次想起身,都未能。
冷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唇间仍在破皮流血,四肢几乎感觉不到,全身无处不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仰面看着不过两人高的帐顶,眸中渐空,好似透过它,看到了帐顶外一望无尽的天空。
那麽高,那麽亮,那麽蓝,那麽白——那麽美。
若有翼,当可飞往之。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样飞不起来的日子,年复一年地茍且,只求一t个活下去。
为了两个孩子。
为了夏羌和平。
为了可能存在的希望。
为了远方尚在待她归家的亲友。
可原来,她远未有自己所想的那麽坚强。
心念稍轻,便已难以支撑。
——夏羌和平,已不由她的茍且左右了。
“阿娘……”天光渐明。两个小孩儿举起寝帐帐帘一角,怯怯地往里看了过来。
“阿姆说你不舒服,叫我们不要过来打扰你……”小阿岚细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阿娘……你昨天教的字我们会写了,可以拿过来给你看吗?”
那样的动静,一帘之隔的帐中又怎可能听不见?
胜艳转头来看着他们,满目都是释然又寂然的平静。
“拿过来吧。”
小阿岚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抱着自己的小沙盘一颠一颠地跑近了过去。小阿泽反倒蹙着小眉头,满脸不安,但也跟着妹妹挨到了胜艳的床边。
“这个中原字叫‘夏’,是夏天的意思,阿娘你看,我已经会写了……”小阿岚努力平着举高了自己手里的小沙盘,放到胜艳眼前去给她看。
旁边的小阿泽立时也举高了自己的沙盘,尽量推到榻上的女人面前。“我丶我也会写了……”
胜艳看着两个小沙盘里,那歪歪扭扭丶连字形都难以辨出的“夏”字……
语声忽哑:“好……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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