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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盯着她笑。
“有时我都在想,葛太太是否也有时会想有个男人依傍。”
“不会。不过她应该有择男人的标准,但绝对与钱财家室无关。”
十九世纪的女人嫁人一定要看学识谈吐钱财,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自己就有学识谈吐,更兼能独立养活自己的,哪还需要男人有这些东西?大可应当向几千年来男人择偶一样,挑相貌英俊丶身材好解风情的,等他们皮肤开始松弛,发际线开始後退便尽管将他们抛弃,重觅新欢,同古往今来薄情寡义的男人一样,无可厚非。
二十一世纪的她曾经这麽认真分析过周围大龄剩女们的婚嫁观,于二十世纪的葛太太也未尝不可。
弥雅心思活络,立马笑问:“比如什麽?”
“兴许老了,我们可以与葛太太同去沙滩上看年轻肉体。”
“去哪里看?”
“浅水湾?”
弥雅笑着扑上来同她闹了一阵,躺在床上喃喃道,“说真的,有时我可真嫉妒你。自小我都有两个疑惑,一则不知什麽样的女孩子能让葛太太视如己出的教养,二则不知什麽样的女孩子能嫁给我哥。你可真好,两项均沾。”
楚望指指自己,笑道:“我不配吗?”
“还能哄骗我爸将石澳那一套房子给你做新房。你都不知道,那处海景与花园是他所有房産里头最美的。”弥雅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将来躺在卧室床上就能看沙滩上泳装俊男嬉戏。”
楚望大笑:“将来邀你与真真一同躺在床上看。”
“我才不,”弥雅嗔道,“要去等什麽将来?过几天到了香港正好没人带你去看你的聘礼,我自告奋勇,立刻带你去浅水湾看沙滩与泳装男。”
“咦,怎麽又是浅水湾了?”
“浅水湾也有一套——婚礼在石澳举行,房子将要布置新房。”她叹息一声,“爸爸真是偏心,亲身女儿好求歹求,只求来一套石澳的房子作嫁妆。”
见她这麽沮丧,楚望安慰道:“没事,过几十年,浅水湾远没石澳那麽好看。”
工业污染及近海填海。四五十年代的欧美,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二十一世纪的大陆。
“怎麽可能?浅水湾可是永恒的浅水湾。”弥雅听得懵懵懂懂,也懒怠理她。过了会儿回过神来:“你竟不知道自己婚礼在石澳举行?”
“噢!现在知道了。”
“天底下没你这样的新娘子,无事一身轻!”
有什麽打紧的?她跟谢择益两个也不过是抽空举行个婚礼而已,无需看得太重要。
两人嬉笑作一团。
过了会儿突然听得外头自楼下花园盘旋上来的铁梯一阵轻响。往常时候是窄窄栅栏锁上的,此刻不知是风吹动,抑或是什麽小动物摸进院子。
弥雅正对落地窗户,擡头便瞥见,立刻捂嘴笑道:“哎呀,是一只猫。”
她起身开门,蹲身去寻,并未寻到什麽猫咪。
掉头一看,弥雅不知何时已经溜出房间去。
穗细在外头高声问:“需要我来替你赶麽?”
弥雅笑说道:“她最喜欢猫,让她与它玩一会儿。”
诧异间,她调转回头。自屋外楼梯上来一个漆黑的影子,在藤蔓植物外头立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深艳的望着她,别人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笑道:“咦,真的是猫。”身高逾六点二英尺的大型猫科动物。
楼下钢琴与笑声渐次响起,远远好似从高高塔楼上传来。
谢择益慢慢走过来。
她笑着说,“嗨,先生。”
他亦有兴致:“嗨,女士。”
“是谢太太,先生。”她纠正道,接着问:“请问是否来找什麽人?”
“借问时间,现在几点?”
她回头,透过落地窗户,正好能看到她屋里的吊钟。她有模有样笑着答道:“九点一刻……”
扭转回头时,才发现谢择益已经悄无声息走近前来,已然将她逼至落地窗边。
她低头,手撑在他胸口,笑道:“先生,我家中有门禁,您这样不合规矩。”
谢择益丝毫没有後退的意思,微微俯身下来,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鼻尖,“那麽,谢太太,介意九点一刻与陌生男人在楼顶接吻麽?”
“我先生知道了兴许会拿枪打穿你的头。”楚望背靠着玻璃小心翼翼挪移,一不小心撞到身後玻璃门,在她一步後退时,立刻“砰——”一声关上。
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向後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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