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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为他鼓掌。
包括已经入围决赛的,已经确定淘汰流着泪的,儒雅随和的姜苏林,站在远处焦急指挥的沈子卿,还有那些看着他似乎很自豪又不知道在自豪什麽的工作人员。
欢呼声浪穿透耳膜,又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
傅寻砚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他觉得自己时常太过悲观,这一刻他除了感受到作为第一的快乐和骄傲,也感受到了一种近乎冰冷的丶哲学性的悲悯。
这悲悯不止对着作弊跃入出道圈的周恒宇,不止对着因为种种因素落下神坛的叶莱,也对着他自己,对着在场所有人。
所有练习生,日复一日地对着洞壁上的幻影练习,模仿光影的姿态,听着公司的训诫,背诵媒体和粉丝可能喜欢的表情,将汗水与青春熬制成投掷向洞壁的影像,渴望它能动人,能引发洞外的喝彩。
今天,他们站在这,身影终于被投射上去了,更清晰,也更扭曲。
我们不再是完全的丶独立的人。
傅寻砚承认,不论他自己是否这样想,在更多的眼光的注视中,他已经成为了排名第一的象征,或者说,産品。
一个需要不断被数据衡量丶被舆论雕刻丶被资本审视的符号。
就像叶莱,他的下滑,不是他不够努力,或许只是“光影”一阵无关紧要的晃动,是洞xue外走过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路人。
傅寻砚的眼前再度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回到现实。
这些思考是重要的,它们让他保持清醒。
它们也是不重要的,因为只要被忽视,它们就无法影响到他半分。
眼前出现了金字塔顶的华丽王座——就像是劣质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掌权者的座椅,被红色丝绒覆盖,僞装出一副华丽的姿态。
他先是搭上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然後转身落座。
掌声再次雷动。
镜头终于不再只对准他,移开的瞬间,他能看见底下周恒宇的不甘和蔑视,叶莱的若有所思,达裴的无所谓,旻海的愉快。
还有远处那些淘汰者或多或少的狼狈。
这是一场追梦的远征,也是一次集体性的丶现代性的殉道。
他从来都知道。
第二十名的游戏似乎玩不腻,每次都会投屏几个人,在其中揭晓幸运儿。
这次的幸运儿确实应该被称为幸运,因为他是扎依提。
[哦哦哦是他!合作舞台里那个小夥!我还给他投了一票呢]
[扎依提也是蛮不声不响的,另外陪跑的几个之前风声也很大,结果被他捡了漏]
[说话真难听什麽叫捡漏?难道不都是各凭本事?]
[笑死,那让他退出《cake》组换去别的试试,还不是靠跟着傅寻砚吃到的流量?]
[有病吧,傅是宇宙中心吗?谁进步了都是因为他?]
[鲟鱼不就是傅中心思想吗?笑死,以为地球离了他家就不转呢]
[别太过分,扎依提能留下是靠他自己,关傅务中心什麽事情?]
[???什麽时候给傅寻砚起的外号]
[神经吧你们,鲟鱼什麽时候说过那种话了?污蔑栽赃现在都这麽狂的嘛?张口就来?]
[不是你家还能是谁家,总不是扎依提他自己家吧?]
[消停点吧大家,练习生们都去选决赛歌曲了,你们还在这关心一场已经结束了的排名]
[选歌选歌选歌!选歌才是最重要的!球球《新世纪》不要和隔壁一样,都决赛了,那歌也太难听了!]
比起和别人吵架,鲟鱼们更在乎傅寻砚会在总决赛唱什麽歌。
伴随着短暂的黑屏修整,再亮起时练习生们已更换了训练服。
[节奏好快,不是我眼泪还没擦干呢,走的人里有我担啊]
[虽然是有点但也正常吧,隔壁摆明了要抢先播出决赛,这可不得把流量抢光?]
[啊?你说《前进吧》枪《新世纪》流量?开玩笑呢?]
[嘿还真别看不起《前进吧》,没想到吧,最後几期好看起来了]
[是的我作证!关系户隐身後节目不要太好看,尤其是我们宝藏小河,绝对值得入坑]
[???在这安利尼玛呢]
[不要那麽暴躁啦姐妹们,就算安利也没用,这边已经倍杀了,连第八名都比朴秀河粉丝多]
[客观来讲,朴秀河确实不错,只可惜跑错了节目组,要是来这边多好,我一直觉得上次运动会他看傅寻砚眼神就不对劲]
[好好好隔壁节目都跑来抢老公是吧?关门!放叶莱!]
[默认左位?那不行,达裴你老婆要被抢啦]
[不行我不接受,我是不会允许外地媳妇的!]
[我更是不能接受外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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