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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夏天并不想叫哥哥,但他又没办法叫出更想叫的那个称呼。
“哥哥”至少听起来像是亲人,而“叔叔”……才不要叫呢。
走进二楼卧室,夏燃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些年来他们见面次数寥寥,可这个人的模样早已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帅气的、凌厉的、温柔的……每一种表情他都见过,也都记得。
可眼前这样的尚观洲,他却从未见过,也几乎招架不住。
那人仰面躺在床上,冷汗浸湿了额发,水珠顺着凌厉的眉骨与高挺的鼻梁不断滑落。高热仿佛熔化了平日里的锋锐,只留下轻颤的眼睫与苍白失血的唇。
他眉头紧锁,呼吸微弱,每一寸英俊的轮廓都深陷枕间,透出一种近乎易碎的脆弱。
夏燃从床头柜找出红外体温计测了一下,虽然这种方式不太准,但测出来也有39度。
他瞥见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盒拆开的退烧药和半杯水,压低声音问夏天:“爸爸是吃过药才睡下的吗?”
“啥?”小孩像是没听清,响亮地反问了一声。
“嘘——”夏燃连忙捂住他的嘴,胳膊夹起小孩先给他扔出门外,“你自己玩会儿,我先把你爸收拾好。”
他端来一盆温水,拧干毛巾,极轻地擦拭尚观洲发烫的额头和脖颈。看到对方干裂的嘴唇,他又用棉签蘸水细致地润湿。昏睡中的人无意识地蹙眉,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夏燃动作顿住,屏息等了片刻。见那人眉间仍紧锁着痛苦,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悬在尚观洲肩头上方,像一种无声的抚慰。直到那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他才继续动作。
换过几次毛巾后,夏燃轻轻推开卧室门打算离开。可脚步却像被什么绊住一般,他回头望了又望。
夏燃知道,他留下也做不了多少事,发烧说穿了也是个小病,如果不是家里只有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他不可能会来。
但夏燃也说不准,他到底是因为根本不想来,还是怕来了……就会有其他心思。
比如……心疼。
那种不该有的、毫无用处、却止不住的心疼。
除夕夜没能吃上安艺禾包的饺子,夏燃特意打了个电话赔罪,简单解释了情况,只不过话语里尚观洲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
电话那端,夏天还乖巧地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了句“奶奶新年好”,把安艺禾逗得直笑,嘱咐夏燃记得给孩子包红包。
最后安艺禾没多问,只让他照顾好那“父子俩”。
晚饭是从外面餐厅订的。夏燃对自己的厨艺心里有数,实在不敢冒险把剩下两人也送进医院。不过煮点白粥倒是还行。外面的粥不是加了海鲜就是调味太重,并不适合病人。
夏燃不知道尚观洲什么时候会醒,甚至暗自希望这人能一觉睡到天亮。
他带着夏天玩了一会儿,放了烟花许愿,把孩子精力磨没了,就让他自己洗漱去。自己则端着刚煮好的粥上了二楼主卧。
进了卧室,夏燃径直往床边走,视线完全不偏移一寸。
只不过这样的目光倒是让床上那人一睁眼,立马便抓住了他。
“夏燃?”尚观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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