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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漫慌乱地道着歉,蒋芷云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
宋清漫摇头,“没事,手滑了。”
她低着头将手背上的水迹擦拭完,蒋芷云看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间被烫成了红色,指尖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没事吧?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一下吧。”蒋芷云说。
水杯里可是刚冲泡好的茶水,温度不低。
宋清漫犹豫几秒后点了点头,起身,“我出去一下。”
看到宋清漫起身,付司炎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蒋芷云连忙解释:“她去个卫生间。”
宋清漫没开口,走的也慌张,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这么走了,不要再回来了。
但她不能。
拉开包厢的门,宋清漫整个人像是被冰水当头冲了一遍,浑身颤栗。
付司衡与她就是半米的距离,他就站在门外,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
手背上火燎般的灼痛感好像骤然消失,只剩下的身体上细密的颤抖及抑制不住的心跳。很快,一下又一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下一秒就会从噪子眼里蹦出来。
宋清漫知道自己此刻是慌张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指尖的冰凉,她不敢去想自己此刻在别人眼中是如何失态的模样,更不知道在付司衡的眼中,自己是不是一个很可笑的小丑。
她就这样僵立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该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空气都变得凝滞,如同厚厚的丝绒帷幕,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付司衡挺拔的身影也纹丝不动地挡在她的面前,微垂着眼睑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那视线的温度让宋清漫几乎能感受到发丝都被注视的灼热。
“哥,你可迟到了哦。”
付司炎清亮的声音如同利剪从身后传来,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宋清漫猛地一颤,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让自己从令人晕眩的注视中抽离出来得以重新大口呼吸。她甚至对付司炎的声音都多了几分赞美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的悦耳。
依旧站在门口的付司衡依旧沉默,视线也并未因付司炎的声音移开半分,仍然牢牢地锁在宋清漫的身上。
他英挺的眉峰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目光最终定格在宋清漫微微红肿的手背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想要抬起触碰那片碍眼的胭红,动作都带着连自己都来不及深思的急切。
“哥,你先进来行不行。”付司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堵门口干什么,人家要出去的。”
那只几乎要抬起的手骤然停在半空,离她的手腕仅仅寸许之遥,付司衡的手指极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旋即,他面上那不易察觉的关切迅速褪去,恢复成一贯的冷峻疏离。他脚步向侧方移了小半步,高大的身躯让出了狭窄的通道,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也随之收敛,却依然带着无形的压力。
宋清漫几乎是秉着呼吸从付司衡的身侧快步走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的那道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直到宋清漫消失在走廊转角后付司衡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踏入包厢。
挨着付司炎坐下后,对方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压着声朝付司衡开口:"刚回国的舞蹈家,相貌身材样样都不错?你看啊尤其是那个清冷劲儿,拒人千里之外又勾的人心痒难耐,是不是很有感觉?”
付司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带着玩味的意思,付司衡端起酒杯,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用极冷的侧眸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付司炎脸上玩味的笑容僵住,一股寒意没由来地从脊髓骨窜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不敢再造次。
付司衡的到来完全是意料之外,如同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块巨石,瞬间在包厢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原本还在谈笑的饭局气氛骤然一变,空气里弥漫开一种兴奋与紧张混合的气息。在座的女明星眼神都亮了起来,各个开始扭捏调整坐姿整理鬓发,恨不得现在出去再重新画一个更加完美的妆容。
这可是付司衡啊,付氏集团的掌舵人,年轻多金有能力,还是单身,更重要的是样貌也丝毫不逊于明星,甚至那份久居上位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冷冽更加具有独特的风格。虽然外界一直都在传闻他不近女色,从任职付氏以来从未传出过花边新闻,也有不少人试图接近付司衡都以失败告终。
但万一呢,大家都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万一呢,万一自己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特例呢?即使不能和付司衡修成正果,哪怕是短暂停留在付司衡身边做一个女伴,带来的资源和人脉也足以让事业再上几层楼了。再不济来个一夜露水那也绝对不是亏本的买卖。
付司衡对四周投来的或炙热或含蓄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端坐在主位,既不开口寒暄也不抬头回应那些试探性的笑容,整个人都沉默的厉害。他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让原本还因他到来而躁动兴奋的饭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杯碟轻碰的细微声响和略显拘谨的咀嚼声。
宋清漫站在盥洗室宽大明亮的镜前,冰冷的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她微微刺痛的手背,镜中映着的是一张略显苍白而失神的脸,眼睫低垂,沾染着不易察觉的湿气。水流的声音在回响,她此刻的脑中也像是水流一般不断喷涌出回忆。
深夜的居民楼下昏黄路灯拉长的身影、空旷的舞蹈室里无声的陪伴、下雨天的公园沉默的并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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