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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第1页）

Chapter11

学业水平考试结束了。

走出考场，阳光猛烈。赵净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范晨和王磊从隔壁考场出来，看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考得咋样？”王磊挠挠头，问了一句。

“还行吧。”赵净露笑了笑，“你们呢？”

“就那样呗，反正过了就行。”

范晨甩甩头：“那个……暑假有什麽打算？”

很平常的对话，却是一个微小而珍贵的信号。那道透明的墙，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赵净露看着他们，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有些隔阂需要慢慢消融，急不来。

她转过头，看到许林杰正从另一边走过来，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冲她笑了笑，没有立刻走近，像是在等待她的信号。

赵净露也对他回以一笑。然後，她转向范晨和王磊：“还没想好呢。maybe……在家挺尸，先睡他个三天三夜？”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有那麽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青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的岔路口。她失去了一个朋友，和另外两个朋友的关系亟待修复，与一个优秀的男生的未来也悬而未决。但站在初夏耀眼的阳光下，赵净露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被情绪推着走的小女孩了。

暑假像一阵黏糊糊的热风，吹过就没了踪影。

这个假期，赵净露过得异常安静。没有和许林杰预想中的频繁约会，也没有和范晨丶王磊恢复从前的胡闹。她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看书，写作业，偶尔跟妈妈出去逛街。高新的事件像一场馀震，在她心里持续地丶低频地颤动着，让她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太大兴致。

学业水平测试的成绩出来了，赵净露考得不错，算是给这个沉闷的暑假一点小小的慰藉。

开学就是高二，进行了文理分班，赵净露丶范晨丶许林杰都选择了理科留在原班不动，而王磊则因为严重偏科选择了年级唯一的文科班。

重新走进熟悉的校园，看着教室里一张张或熟悉或略带陌生的面孔，赵净露心里有种奇异的平静。经过一个暑假的沉淀，那些尖锐的情绪似乎被时间磨平了些许棱角。

范晨看到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课间的时候，甚至主动跟她聊暑假都看了哪些电影。赵净露知道，彻底回到过去肯定还不可能，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许林杰也来了。他晒黑了一些，看起来更沉稳了。发新书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帮她把一摞沉甸甸的教材搬到座位上。

“谢谢。”赵净露轻声道谢。

“暑假过得怎麽样？”他问，语气像普通同学。

“还行，挺安静的。你呢？乐团演出顺利吗？”

“挺好的，见了些世面。”他笑了笑，笑容里少了些之前的炽热，多了点平常心。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微妙的丶心照不宣的氛围——靠近，但保持距离；关心，但不过度介入。这种状态让赵净露感到些许放松，至少暂时不必再去面对那些令人困扰的选择题。

高二的学习压力肉眼可见地增大了。黑板旁边的倒计时牌虽然距离高考还有些遥远，但那种无形的紧迫感已经开始弥漫。每个人都像是被上紧了发条，埋头于更深的题海之中。

教师节快到了。班委开始组织同学们准备给各科老师的礼物和贺卡。今年的教师节恰逢周末，所以学校提前在周五下午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活动。由于有老师上台领奖的环节，以前初中的舞蹈班陈萍老师特意找到赵净露，让她到时候帮忙带一下有舞蹈表演的同学，她爽快答应。

与此同时，在大学校园里，秋意也悄然染黄了银杏树的边缘。

一天下午，刚和沈思雨在食堂吃完晚饭，凌鹏的手机就响起了单调的铃声。是张浩。

“鹏哥！干嘛呢？”张浩的大嗓门即使隔着听筒也威力不减。

“刚吃完饭。怎麽了？”

“下周教师节了，好久没回学校，还怪想老王的，一起回去看看呗？顺便咱哥儿俩也能聚聚！”张浩语气兴奋。

凌鹏愣了一下。回高中？是啊，毕业一年多，一直也没时间回去过。想起班主任老王当年敲着黑板催他们学习的模样，还有在实验室丶操场上挨的无数批，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怀念。

“行啊。”他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周五下午是吧？我没课。”

“够意思！那就这麽说定了！孙伟他们有事儿说回头自己约着去，那就咱俩，不见不散啊！”张浩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凌鹏才发现对面的沈思雨正看着他，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要回高中看老师？”

“嗯，跟张浩一起回去看看。”凌鹏回答道。

沈思雨放下筷子，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教师节啊……我都还没去过你们高中呢。反正周五下午我也没课，我跟你一起去吧？也看看是什麽样的学校培养出我们凌大学霸的。”

凌鹏怔了一下。带沈思雨回高中？他想象了一下她穿着时髦的大衣丶化着精致妆容出现在那群穿着蓝白校服的中学生里的样子，感觉有点……突兀。而且，他是去和哥们儿看老师，带上女朋友，感觉怪怪的。

但他看着沈思雨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似乎总是热衷于参与他所有的生活片段，并将其变成某种“展示”。或许……也没什麽不好？

“那边……可能挺无聊的，就是些老师和学生。”他试图委婉地劝阻。

“没关系呀，感受一下氛围嘛。”沈思雨笑吟吟的，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而且我也想看看你以前待过的地方嘛。就这麽说定啦！”

凌鹏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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