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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价涨了没有。
说到房价,在人类收复的十二区中,有几条重建线路沿线的区域反而更值钱了。
西里尔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十二区的碎石小路上,低头刷着租房网站,嘴里骂骂咧咧。
“哥,咱们真没多少积蓄了,非得租这麽贵的吗?”
瑞森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房子小了住不下。”
西里尔把手机塞回口袋,没好气地瞪了眼瑞森身後的“拖油瓶”。
想起去年,兄弟俩被刻薄房东和奇葩的合租室友折磨得够呛,又心疼押金硬是忍了一年多。最後因为西里尔抱怨室友天天带人回家喝酒闹事,那家夥居然带人撬了他们的房门。
结果室友一开门就尖叫着说他们在屋里养小鬼,吓得落荒而逃。
于是,西里尔和瑞森不得不连夜搬了家。
“行了行了,我去谈价总行了吧?”西里尔叹口气,自从来十二区後,过的都是什麽苦日子啊。
在十二区为数不多的宜居线路里,十三线租金最便宜。最终,西里尔找了间全家都曾遭感染的凶宅整租住了进去。
他看着瑞森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玻璃罐,轻轻放在床上,又仔细铺好地毯,重新将玻璃罐安置在地面。
西里尔蹲在罐子前,用手托着下巴,指尖一下下轻点着罐壁:“哥,你看它像不像泡在羊水里的婴儿?”
“小心点。”瑞森连忙抓住弟弟的手。
“我没……”西里尔挣开哥哥的手,不过是个玻璃罐子,他还没那麽娇气。
“我是怕你把罐子戳破了。”瑞森笑眯眯地说。
“……”
西里尔气鼓鼓地坐在地板上守着玻璃罐。
瑞森则忙前忙後地收拾着新居,等到整个屋子都焕然一新,西里尔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腮帮子鼓得老高。
瑞森看了他一眼,默默坐到床边,从行李袋里掏出几团柔软的毛线,手指灵巧地开始编织。
西里尔:“……?”
“又是给'妹妹'织的?”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西里尔实在想不通。
最让他震惊的是,他哥哥时不时就会陷入这种“过家家”的状态,织出些巴掌大小的毛衣帽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套在一个玻璃球上。
据说那是今黎小姐送给他哥的礼物。
有一次西里尔趁夜黑风高把那个玻璃球扔了出去,结果喜提人生中第一次被哥哥揍的体验。
那位中心区的大小姐,怕不是给他哥下了蛊。
太可怕了。
瑞森这几件小衣服,断断续续织了整整半年。
半年後的某天,他拿着三件成人尺寸的毛衣和一顶小巧的帽子递给西里尔。
“哇,哥哥太贤惠了!”西里尔捧着毛衣高兴得不行,却在下一秒愣住:“只是……”
他能理解哥哥给玻璃球做小衣服。但为什麽要织三件?
“因为……”
“哗啦——”
瑞森的话刚起头,西里尔身旁那个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的玻璃罐突然爆裂。
幽绿色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浸透了整个地毯。
西里尔吓得往後一跳,差点摔在湿滑的地板上。
西里尔终于明白,为什麽当初那些邻居会说他哥哥在“养小鬼”。
过去听到这种话,他总是不屑一顾,认为那些人根本不懂他们这对共生体兄弟都会接到什麽奇怪的任务。
虽然就连西里尔自己,也不完全清楚瑞森为何要终日背着这个巨大的玻璃罐。
他一直以为,这或许是殿下交给哥哥的新任务。
直到此刻。
当晶莹的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幽绿色液体如潮水般退去,一具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身体半瘫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另一半还残留在破碎的罐体边缘。
她像是刚从沉睡中被惊醒,纤弱的手臂颤抖着试图支撑起上半身,却一次次滑到在地。
瑞森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毛毯将她紧紧裹住。
他温柔地托住她半垂的头颅,这时西里尔才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分明是已经消失多时的今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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