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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觉得我处心积虑的想要攀高枝吗?”
“不是让我远离则允表哥吗?”
她抬眼时,眼尾那颗极淡的朱砂痣被烛火映得透亮。
眼波流转间,长睫忽闪着,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偏那双眼眸亮得很,淬着冰似的,却又因着这张脸,连冷意都添了几分娇俏。
“呵呵——”
尾音轻扬,带着点少女的清脆,落在耳里却满是扎人的尖刺。
“如今怎么自己巴巴的凑上来了?”
“我看表哥打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
明明是明媚得像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脸,肤白得衬得唇上的胭脂愈发秾艳,偏那嘴角勾着的弧度里全是嘲弄。
她就那样坐着,眼梢微挑地睨着他,仿佛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带着那身大红嫁衣的华贵都透着讽刺。
娇软的皮囊下是藏得明明白白的、瞧不上他自降身段的戏谑。
江祁止垂眸时,眼尾先漫开一层薄红,却偏不肯移开视线,目光牢牢锁在余歆脸上。
从她微蹙的细眉扫过,掠过眼睫颤巍巍投下的浅影,再到她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软嫩娇软的唇上,仿佛要把这张脸的每一寸都刻进骨缝里。
沉默在空气里凝了片刻,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扯得嘴角僵了僵。
他抬手,指背轻轻蹭过余歆的脸颊,逼着她抬眼撞进自己泛红的瞳仁里,声音哑得像蒙了层沙:
“是,我一开始就别有所图,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没安过好心。”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静得能听见呼吸的房里炸开,力道狠得让余歆的指尖都麻了。
江祁止的脸被扇得偏过去,下颌线绷得死紧,唇角却慢慢洇出一点红。
他没躲,也没恼,只是慢慢转回头,眼底的红更重了,还混着点说不清的执拗,依旧望着她。
他拉起余歆打他的只手。
用自己两只手合住她的手,指腹带着薄茧,极轻极缓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和掌心。
他揉得又轻又慢,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瓷,眼神垂着,落在交握的手上,倒像是在担心她会不会被反震得疼。
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往床榻里挪。
膝盖抵着床沿,带着她的手也跟着往前松了松,姿态温顺得没了半分往日的凌厉。
余歆皱着眉往后缩,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呼吸间都染上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
他几乎跪在了她的身前,声音带着乞求。
“娘子,熄灯吗?”
余歆垂眸看他,指尖抵在他胸口,猛地往后一推。
“你去院中跪着,直到我原谅你怎么样?”
江祁止闻言,从床榻上退开站起,扶正了围帽,理了理衣领,清冷疏离的气质又转变回来了。
余歆以为他这是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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