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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疆主也是身不由己。”苍砚站起身，收起药箱，“三百年前的盟约，终究要在他们身上了结。倒是你……”他目光落在慕言包扎好的手臂上，“张诚的人已查到驿馆，接下来的路，怕是更危险了。”

慕言握紧拳头：“无论多危险，我都会护着殿下。”

苍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哨，塞到他手中：“这是苗疆的传讯蛊哨，若遇危险，吹此哨，我便会赶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别让自己出事。”

慕言捏着那枚冰凉的银哨，指尖传来蛊虫爬行般的细微震动，耳尖又开始发烫：“为何要帮我？”

苍砚转身走向门口，玄色的祭司袍扫过门槛，留下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你是太子的人，护好你，也是在护他。”

雨还在下，慕言站在原地，捏着那枚银哨，手臂上的伤口在蛊粉的作用下已渐渐愈合，却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个隐秘的印记。他忽然想起苍砚指尖的温度，想起对方为他包扎时认真的眉眼，心头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三日后，苏尘珩的寒症复发，咳得撕心裂肺。慕言按照太医的方子熬药，苍砚却送来一碗深紫色的药汁，说是安疆主特意为太子调制的蛊药，能缓解寒毒。

“这蛊药会不会对殿下有害？”慕言接过药碗，犹豫着不敢递过去。

苍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疆主若想害太子，何必等到现在？锁心蛊早已让他们性命相连。”

慕言无言以对，只能将蛊药端给苏尘珩。太子服下后，果然不再咳嗽，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他看着太子安睡的容颜，又想起苍砚那句话，心头百感交集。或许，苗疆的人并非都是蛮夷，至少苍砚，似乎并非恶人。

入夜，慕言守在太子床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动。他握紧腰间的匕首，悄然走到窗边，只见数名黑衣人正翻墙而入，目标显然是内室的太子。他当机立断，吹起了苍砚给的银哨，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

黑衣人见状加快了速度，挥刀直取慕言。他虽有武艺，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被逼到墙角，手臂上的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袖。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苍砚的银针再次出手，瞬间放倒了数名刺客。

“跟我走！”苍砚拉起慕言的手，往密道方向跑去。

慕言被他拽着，奔跑中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袖中蛊虫轻微的震动。他忽然想起白日里苍砚为他包扎伤口的样子，心头一暖，竟忘了挣扎。

密道狭窄潮湿，两人只能一前一后地穿行。苍砚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查看慕言的伤口，指尖触到血迹时，眉头紧锁：“蛊粉的效力快过了，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一枚雕刻着苗纹的暖玉，递到慕言唇边：“含着它，能暂时止血。”

慕言看着那枚带着苍砚体温的玉佩，脸颊发烫，却还是乖乖含住。温润的玉指贴着舌尖，果然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手臂的疼痛感渐渐减轻。

“为何对我如此好？”他含着玉佩，声音含糊不清。

苍砚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你若死了，没人照顾太子。”

慕言知道这是借口，却没有戳破。密道尽头透来微光，两人终于逃出了驿馆。苍砚带着他来到一处隐蔽的宅院，为他重新包扎伤口，这次用的是上好的金疮药，混杂着淡淡的蛊香。

“这里是苗疆在京城的联络点，暂时安全。”苍砚点燃烛火，照亮了狭小的房间，“太子那边有疆主护着，不会有事。”

慕言点头，看着苍砚忙碌的身影，忽然问道：“你在苗疆，一直都跟在安疆主身边吗？”

“嗯。”苍砚递给他一杯热水，“我自幼是孤儿，被疆主所救，教我养蛊制药，待我如兄弟。”他说起安琛轩时，眼底带着敬佩，“疆主虽是圣疆主，却从不滥用蛊术，他心里装着整个苗疆。”

慕言沉默片刻：“那他为何要给殿下种下锁心蛊？”

苍砚叹了口气：“三百年前，叹歌先祖背信弃义，屠我苗疆圣山，圣女以命殉约。疆主找到太子，本是想复仇，可见到太子后腰的玉印胎记时，却改变了主意。”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那胎记与圣女的本命蛊纹一模一样，疆主说，这是天意，要他重续盟约。”

慕言心头一震，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渊源。他忽然想起太子偶尔流露出的对安琛轩的复杂情绪，想起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牵绊，原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在这小院中相依为命。苍砚教慕言辨认苗疆草药，慕言则为苍砚讲述京城的趣事。白日里，苍砚会出去打探消息，带回些吃食和伤药；夜晚，两人便坐在烛火下，沉默地做着各自的事，却并不觉得尴尬。

慕言发现，苍砚虽看似冷漠，却心思细腻。他会记得自己不喜吃辣，会在自己咳嗽时默默递上热水，会在夜晚悄悄为自己掖好被角。而苍砚也发现，慕言虽看似柔弱，却坚韧忠诚，为了太子可以不顾一切，那份纯粹的守护，让他心生羡慕。

这日清晨，苍砚带回一个坏消息：张诚已联合二皇子，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声称太子勾结苗疆叛贼，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回苗疆圣山。”苍砚收拾着行囊，语气凝重，“只有那里，才能护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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