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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露伸出手背试了试他的温度,扶他缓缓站直身子往屋里去:“刚下山的时候,你一碗药就只能喝下几口,我当时都以为你不行了呢,现在还是好起来了。”
他身上绵软,直身举步都费尽力气。
经了两个月的磨合,看似粗枝大叶的宁露却摸得清清楚楚,在他身形摇晃的同一时间就不懂声色用力撑住了下坠的身体。
顺着她的力气坐在桌案旁,纪明开口,声音微微嘶哑。
“刚刚那故事…是你自己想的?”
“书里看的。”
宁露倒了两杯水,分他一杯:“你也喜欢?”
她懒洋洋瘫坐在一侧,抿了口热水,入口瞬间就摆出了饮到甘霖的满足感,摇头晃脑。
纪明不答,只跟着她啜饮小口,缓缓吞咽茶水。
这水里加了她换来的草药,入口微苦实在说不上好喝。
他不喜苦涩,可她饮水的模样又实在诱人。
纪明长睫轻颤,缓缓扬起,眸中澄澈尽数投向眼前人。
她杯子里的茶水尽饮,双手张开趴在桌面上,眯缝着眼扭头看向他。
两相对望,纪明一言不发,惹得宁露笑了起来。
“纪阿明,你这副别扭样子真可爱。”
摩挲土碗的指尖颤了颤,顿在虚空。
他似是被这个词扎了一下,一点点刺痛,随即就是长久的酥麻。
像心疾发作之后的余韵。
纪明呼吸放缓:“胡言乱语。”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不知廉耻呢。”宁露不以为意,接着问:“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打算?”
“你要离开?”
敏锐捕捉到她的意思,纪明沉了声音。
“是啊。”
宁露越过他走到墙角,翻找有什么可以吃的,窸窣间碎碎念着:“我想了好几个晚上,觉得你说得对。没有空穴来风,既然有传闻,就有的查。”
“所以我打算,去城里找回我的那枚玉佩,看看有没有办法赎回来。然后再去找回家的方法。”
她每天乐呵呵念叨多了,他都已经已习惯了她将此处茅屋称作是家。
骤然听她说起回家,呼吸乱了方寸,脱口而出:“你家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嗯…或许也是百里之外吧。”宁露闷闷的声音从米袋里传出来。
碗中汤水如不安情愫,一圈圈泛起波纹。
纪明兀得抬手覆住碗口,不再开口。
身后的声音变得清亮,像是从米袋里脱身,站直了身子。
“纪阿明,如果你没有要去的地方,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走。”
宁露一手拎肉一手捧着杂粮小碗,站在墙角,盯着他单薄的背影。
那人身子前倾,一言不发,显得有些落寞。
像……被人丢弃的,淋了雨的流浪猫。
宁露心下一软,又问了一遍:“问你呢,纪阿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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