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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祝安瞪着他,眼神阴鸷得可怕,似乎恨不得将那双含笑的眸子生生剜出。
在改变第二性别这件事上,自愿接受与强迫改造有着天壤之别。
上流社会里的龌龊勾当屡见不鲜,但涉及信息素的案件——每一桩都是致命把柄。
即便是鼎盛时期的裴家都难以招架,更何况如今独木难支的裴祝安。
身下人的呼吸已经浅淡得几不可闻了。
宁惟远血气亢奋,情欲高涨,他清楚地想,裴祝安还会有什么退路呢。
此时此刻,alpha的沉默已经不再是抗拒,而是一种即将顺服的征兆。
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自心底浮现,宁惟远爱怜吻了吻那双疲倦的眼睛,声音像叹息:“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比你爱得更深。别挣扎了——”
“我真的不舍得毁掉你。”
陈恪的离世太突然,哀恸之下,陈安闵将儿子的遗物全部封存,也不许任何人再踏入他曾经的卧室。
但也有传闻称,陈宅夜半常有异响,其中以陈恪曾经的房间尤甚。陈安闵心里发虚,不得以强行掩饰他存在过的痕迹。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强迫一个成年alpha与自己欢好并不是容易事,裴祝安稍一恢复意识便立刻剧烈反抗,发狠一拳正中宁惟远下颌。
再想补一脚的时候却踢中架子,拽得人仰马翻,脆响接连炸开,精致的摆件摔了一地。
宁惟远生受了这几下,鼻息粗重,没还手,强行将要逃跑的人打横扛在肩头,仿佛抢亲。
今夜谁也别想和衣冠楚楚这个词沾边。
血液逆流,冲击着脆弱的耳膜,头重脚轻的局面很快令裴祝安眼前发黑,视野受限,在晃动的画面中,他慢慢辨认出——
地上的大半摆件都是自己曾经送给陈恪的。
裴祝安忽然觉得恶心。
不仅因为他的胃部正在被宁惟远的肩胛骨顶着,周围轻盈细腻的檀香也令人反胃。
香炉之中,一点猩红在灰烬中时隐时现,挣扎着吐出一缕细若游丝的青烟。
微弱的烟气在昏暗中升腾,两股气息交缠撕扯。
其中有alpha因为情动被迫释放出的信息素,也有供奉在黑白遗照前的祭香,袅袅直上,前者令人神魂颠倒,后者却温和肃穆。
刺激之下,喉间腥甜,裴祝安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忘记该如何呼吸。
心跳急促,几乎淹没窗外雨声,意识在缺氧的边缘摇摇欲坠。
唇上忽地一热,是宁惟远凑过来,吻得缓慢,轻轻给他渡口气。
指尖陷入床单,抓出深深褶皱。长睫微颤,裴祝安慢慢睁开眼,终于看清自己的处境。
房屋杂乱,夜雨嘈杂急促,灯光模糊苍白,床头花瓶中的玫瑰娇艳欲滴,被翻红浪,线香青烟氤氲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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