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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血迹斑驳,一个几近脱力,生死边缘,两人的模样宛如镜像,映照出火海中的本能与执念。
两人都在竭尽全力保护对方。
意识刚一恢复,裴祝安便拼命挣脱旁人的搀扶,踉踉跄跄地扑到宁惟远面前。
他声音发颤,伸手触碰那张熟悉的面孔,却又像不敢确信,这副满是伤痕与烟尘的躯体属于陈恪。
指尖摩挲着青年侧脸轮廓,大颗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宁惟远自被救出后就一直怔怔凝视着裴祝安的方向,眼窝深陷,目光空洞。
在被那人紧紧拥住的瞬间,他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
干裂的唇轻轻颤了两下,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裴祝安急切俯下身时,映入眼帘的,却只是那人心满意足阖上的双眼。
两周之后,裴祝安在治疗下已能勉强下床行走。
医生反复叮嘱他注意伤口,循序渐进地复健。但从现实来看,这句话与耳旁风无异,唯一能让alpha日复一日撑下去的,只有去探望那个叫宁惟远的患者。
宁惟远仍在昏迷之中。
不仅没有苏醒的迹象,而且肉眼可见,他的病情在持续恶化。
与之一同恶化的,还有裴祝安的脾气和耐心。
上午他出现时,恰好撞见护士在为宁惟远更换绷带,尽管心里已有预感,裴祝安仍旧深吸一口气,屏息忐忑走近,祈祷能看见哪怕一丝好转迹象。
然而伤口依旧触目惊心——溃烂未愈,血肉模糊。
“还是老样子。”
裴祝安的语气出奇平淡,像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他告诉旁边的护士。
“去叫主治医生过来。”
片刻后,神情紧绷的主治医生匆匆赶到。房门随即被关上,却难以完全隔绝里面逐渐激烈的争吵。
自宁惟远陷入持续昏迷后,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但结果往往无疾而终——主治医生被气得拂袖而去,后者则一瘸一拐地走病房,颓然缩在外头的椅子上,点燃香烟。
吞云吐雾间满是躁郁,倒像是误闯进病区的精神病患。
多数时候,他都会被一个oga拎走,架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狠狠训上一通。
今天也不例外。
“呼吸机才停用几天?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
秦沛书被裴祝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浑身直抖,声调尖锐:“还有,你怎么又跑到这里?医生不是反复嘱咐你要卧床休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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