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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生前,他想守住自己想要守的东西。
季寒初轻轻说:“红妆,我还想求个百年。”
所以,不是为他,是为你。
“知道了。”红妆笑出声,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不过,我还是想的。”
季寒初:“可是……”
红妆打断他:“小医仙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反正我已经不做摇光了,我不管,你必须负责替我养好身子。”
她比他更贪心,不仅仅是百年之好,她还要更多。
儿女双全,纵情江湖,啸傲风月。
她都要。
两天后,红妆和季寒初悄无声息地回了季家。
在快到季家的时候,红妆便将谢离忧的事与季寒初说了,他听完,一路上便显得很是心事重重,总算明白为何红妆连身体都不顾,也要他快马加鞭回来。
他们刚到季家时甚至还称得上风平浪静,他们趁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红袖和小哑巴的痕迹,也没找到谢离忧。
无奈之下,只好第二天接着夜探。
推开别院的偏门,行过栽满绿丝细叶的青石小路,天际夜色晕染泼墨,空气中有股萧瑟的味道。
季寒初说:“红袖姑姑可能还没到。”
红妆沉思,师姐说是要找个人,倒没说肯定是找的季承暄,而且季承暄这段时日一直在外找她,说不定阴错阳差他们便错过了。
夜里起了风,丝丝细雨敲在屋檐碧瓦,缠缠绵绵,忐忐忑忑。
轰的一声惊雷炸裂天幕,大雨隐隐有滂沱之势,季寒初侧过脸,用袖子替红妆挡着雨:“先回去吧。”
红妆眉心蹙了蹙,抬头看看天空,凄风楚雨下,心头不安的感觉越发沉重。
她极力按捺着惊惶,转过身来,郑重道:“我们去地牢。”
死寂。
寂静得只能听到水滴声。
越过台阶,越过重重的门,放倒看门的所有守卫后,他们终于来到地牢最里层。
偌大的地方只关着一个人。
不,那或许已经称不上是个人。
地牢里气味难闻,排泄物和腐烂的食物遍地都是,玄铁链一端没墙而过,另一端牢牢锁在青年的脖颈上,项圈深深圈入肉中,纹丝密合,不留缝隙。地牢四周全是触目惊心的红,石墙上和地板上遍布泛红的抓痕,满地都是干涸的黑红色血液,更骇人的是那干涸凝固的血迹之上,又缓缓流淌出新的一层黏稠液体,将原本已凝干的血迹重新覆盖。鲜血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以极其缓慢,却又无法忽视的速度流淌到了季寒初的脚边。
周遭很安静,因为这份安静,耳边那一抹疼痛如受伤野兽哀鸣嘶吼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却字不成音,语不成句。
或许是因为发出声音的人已经到了极限——这个人曾费力地求生,却始终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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