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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走后,霍瑾见双眸中那抹刻意流露的温和便瞬间褪去。
他靠在竹椅上,竟当真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变故让梁未鸢微微一惊,指尖忙顺着他脊背,能清晰感受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震颤,仿佛翻涌着什么压抑情绪。
见他将染了血丝的帕子塞进袖中,眸底暖意散尽后,只余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晦涩不明。
梁未鸢迟疑片刻,才似有所感问道:“你与父亲的关系,素来如此?”
霍瑾见蹙紧着眉,拿桌上的茶盏灌了一口。
喉头滚动,却压不住涌出的戾气。
“你以为,他为何对二房那般纵容?”
他似笑非笑,嗓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因为我母亲。”
梁未鸢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开口,静待他的下文。
“我母亲是个离家嫁来的孤女。”
霍瑾见目光飘向院外竹林,还是母亲当年亲手栽的。
“起初,他们也有段郎情妾意的恩爱日子。”
但很快他便顿了顿,眸沉如墨,透着嘲弄道:“直到后来母亲怀我时,他便纳了余氏做妾,日日宿在二房。”
梁未鸢的心猛地一沉,这些事,前世她也从未听人提及。
“母亲性子刚烈,得知后大吵了一架,动了胎气。”霍瑾见嗓音愈发沙哑,低垂的眼投下浓重阴影。
“生产那天,他在余氏房里花天酒地。”
“我被稳婆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母亲却难产,血崩而亡。”
霍瑾见一字一顿,梁未鸢看着他紧攥的拳,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的抖。
别再折腾了
“母亲从没说过自己的娘家在哪,我查了几年,却连外公是谁还不知。”
这些,都是听原本伺候母亲的丫鬟所说,但确实查无可查。
他的母亲,便孤零零的葬在了霍家。
闻言,梁未鸢心头忽然闪过了个念头。
前世霍瑾见曾一度销声匿迹,再出现时,身边竟多了一批身手不凡的护卫,助中帮他扳倒了不少政敌。
那时她只当是他在军中的旧部,此刻想来,那股势力来得蹊跷,倒像是……某种雄厚盘踞的家族力量。
或许那便是霍瑾见的外家。
不过这一世许多都不同了,梁未鸢默着,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宣之于口。
“日后,总会找到的。”
听着她略显僵硬的安慰声,霍瑾见无声笑笑,阖眸隐下眼底的冷意。
连着几日,二房因被禁足在院子,迟迟探不到风声。
余氏是坐也坐不住,径直在院中哭天抢地的喊,企图霍侯听着音信赶来看看他们母子。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听信奸人蛊惑,险些害了一家啊!”
“还不赶紧跪好反思!”
梁善玉已经被拉着跪了半个时辰,肚子里的胎动越来越频繁,一阵阵坠痛顺着腰肢往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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