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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只有两个字,沉甸甸地落下。
苏洛看着那张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精致的脸,又瞥了一眼满桌精致诱人的点心羹汤,只觉得那都是穿肠毒药。
她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刺痛让自己清醒。
最终,她只能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抬脚,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磨磨蹭蹭地挪向那张象征着“审判”的餐台。
阳光将她拖长的影子映在地上,微微发着抖。
待到勉强拉开萧璃对面那张沉重的紫檀木椅时,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有点意思
精致的紫檀木餐桌上,水晶蒸饺氤氲着热气,蟹黄汤包的香气与清粥的米香交织。
本该是温馨的晨光时分,空气却凝固得如同结了冰。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却丝毫未能融化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璃端坐主位,背脊挺直如修竹。
她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拈起白玉调羹,舀起一勺莹白的粥,送至唇边时,动作轻缓得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细密的睫羽低垂,遮住了眼底深处流动的思绪。
只有那偶然抬起的眸光,如同带着实质重量的丝线,无声地缠绕在对座那人身上。
而对座的苏洛,却像是被钉在了这张价值不菲的玫瑰椅上。
她纤细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握着象牙筷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捏不住那光滑的箸身。
每一次试图夹起面前碟中的小菜,都显得异常笨拙,米粒好几次沾上了嘴角,又慌忙用手背蹭掉。
她的视线死死黏在面前那只绘着缠枝莲的青花小碗上,仿佛那碗里有什么绝世奥秘。
她甚至连抬头看一眼对面人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那低垂的颈项,脆弱得仿佛一折即断。
“尝尝这个。”萧璃的声音清泠如玉石相击,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虾饺,稳稳地落在苏洛面前的骨碟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她的指尖在递送时,有意无意地,轻轻擦过了苏洛紧握筷子的手背。
“啊!”细微的触碰如同电流,苏洛猛地一颤,肩膀下意识地缩起,筷子“啪嗒”一声轻响掉在桌沿又弹起。
她慌忙去抓筷子,指尖冰凉,脸颊却瞬间腾起一片火烧云,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
“多、多谢殿下!”她声音细弱蚊蚋,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碗里,露出的那一小片后颈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
萧璃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她端起手边的甜白釉茶盏,指尖在温润的瓷壁上轻轻摩挲,目光却依旧锁着那只几乎要把自己缩成团子的“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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