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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颠簸前行。
车厢内,苏禾将好不容易换来的药汁一点点喂入单简口中。
他喉结无意识地滚动,咽了下去,这让苏禾心中稍安。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烧是退了些,人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呼吸平稳,面色甚至恢复了一丝红润,却像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苏禾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探察过他头部的伤,知道问题远比皮肉伤更棘手——很可能是颅内有瘀,非金针药石能速效。
唯一的希望,是能有金针为他放血疗伤。
但车外的两个男人,耐心正随着京城的一天天临近而迅速耗尽。
“大哥,这男的像个活死人,带着始终是个累赘!那小娘子眼神太利,我总觉得不踏实,夜长梦多啊!”
瘦削些的男人压低声音,语气焦躁。
络腮胡大哥看着不远处镇子的轮廓,眼中闪过狠厉:
“你说得对!前面是桐花镇,听说也有不小的勾栏院,未必比京城贱卖多少!咱们这就去找人出手!”
马车并未如苏禾预期般继续赶路,而是拐进了桐花镇,最终停在山脚一处破庙。
络腮胡先行一步,苏禾并未发现不对劲儿。
直到破庙外传来嬉笑声,苏禾心中警铃大作,她握紧了仅剩的一根发簪。
车门被猛地拉开,络腮胡脸上堆着假笑:
“小娘子,下车吧,给你找个好去处。”
他身后,一个涂脂抹粉、眼神精明的老鸨正用评估货物的目光上下打量她,随即满意地点头:
“啧,果然是绝色,虽然嫁过人,但这韵味更足,一百两,我买了!”
“一百两?”苏禾冷笑,“你们可知在京城……”
“少提京城!”瘦子恶声打断,“就一百两,人钱两讫!”
老鸨一挥手,两个粗壮的龟公上前就要抓人。苏禾眼神一厉,发簪直指对方,厉声道:
“我看谁敢!”
“哟,还是个烈性的!给我拿下!伤了点皮肉不打紧!”老鸨尖声道。
龟公狞笑着扑上。苏禾手腕被死死攥住,发簪“当啷”落地。
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回头望向车厢里依旧昏迷的单简,心头一片悲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就在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低沉而充满野性的咆哮,如同闷雷,骤然在巷口炸响!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一头体型矫健、皮毛油光水滑的猎豹,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它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竖线,紧紧锁定着拉扯苏禾的龟公,喉间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豹……豹子!这里怎么会有豹子!”
老鸨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连连后退。
那豹子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四肢微屈,猛地发力,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直扑龟公!
“啊!”龟公惨叫一声,手臂被利爪划开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之下松开了苏禾。
猎豹并未追击,而是稳稳落在苏禾身前,庞大的身躯将她护在身后,尾巴焦躁地甩动,对着吓傻的众人龇出森白獠牙。
“花……花花?”苏禾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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