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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换朱氏上阵（第1页）

此时此刻，当沈长乐拿起礼教纲常这个矛，攻向林氏用个人魅力拉来的靠山，谁能胜出？

沈坤看着小女儿那身刺眼的粗布衣裳，看着她那双与两个娇女天壤之别的手，再回想自己确实常年衣着简朴。

一股被欺骗、被蒙蔽的怒火瞬间冲垮理智！

他看向林氏的目光，第一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质疑！

早已被沈长乐安排“请”到正房、看了半天戏的朱氏，此刻终于找到了最佳切入时机！

她拍着大腿，指着林氏唾沫横飞地帮腔：

“儿啊，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这贤惠的好太太！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吸你的血？你再看看长愉丫头，这哪象是官家小姐？比咱们府里最下等的粗使丫头还不如。我老婆子早说了这林氏不是好东西！刻薄成性，心肠歹毒，你偏不信！如今被长乐丫头戳穿了吧？呸！下贱胚子！丧门星！”

婆媳之间积怨已深，朱氏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扎向林氏！

林氏被这连番的致命打击轰得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坤那厌恶的目光，朱氏的唾骂，沈长乐一环扣一环的指控，还有沈长愉那无声却最具杀伤力的存在——如同无数座大山，将她彻底压垮！

她精心营造的柔弱贤惠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逮着机会的朱氏，越骂越狠。

“咱们家虽非富贵，亦曾锦衣玉食。何以娶这等丧门星，家道日衰？害得我儿竟沦落这般田地。”

言罢，上前夺取林氏头的簪饰。

林氏慌乱护住赤金梅花簪，冲沈坤凄声大喊：“老爷救我，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这样糟践吗？”

从小接受“夫妻一体”的沈坤，果然就沉着脸喝斥朱氏。

朱氏还是怕这个儿子的，毕竟后半辈子的荣辱，全指望沈坤了。

林氏见沈坤仍然维护自己，顿生希望，正欲酝酿情绪……

但沈长乐岂会给她喘息之机？

“太太，您莫不是又想说什么‘如此穿戴是为给父亲增光添彩’？此等欺人之谈，哄哄不明就里的外人也就罢了，焉能欺瞒祖母与我？”

她直接预判了林氏可能的狡辩，并一针见血点出其虚伪。

林氏被堵得喉头一哽，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卡壳，脸色涨红。

而朱氏夺得梅花簪，犹不解气，

她只能故技重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沈坤身上，一双泪眼盈盈欲泣，声音哀婉绝望：“坤郎，妾身伴您多年，妾是什么样的人，您，您难道还不清楚吗？她们，她们这是要逼死妾身啊……”试图用“多年情分”唤起沈坤的怜惜。

沈长乐嗤笑一声，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脆而冰冷，瞬间击碎了林氏的哀婉：

“哦？太太的意思是，长愉妹妹身着丫鬟粗布、行浆洗洒扫之役，父亲您是知晓且默许的？祖母每日两顿素斋、不得佩戴金银饰，也是父亲您亲口吩咐的？门房秦冬受您指使，封锁消息、隐瞒我归期，趁我归家之日举家听戏、闭门锁户给我吃闭门羹——这一桩桩、一件件，莫非也都是父亲您授意的？”

“不！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林氏被这连珠炮似的指控逼得方寸大乱，尖声否认，声音都变了调。

此时，一直跪在地上瑟瑟抖的姨娘青桃，仿佛被沈长乐的话点醒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对着沈长乐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恰到好处”地拔高，确保沈坤能听清：

“大小姐，求求您别说了！太太，太太能容我母女在府中有一口饭吃，有一席之地安身，已是天大的恩德！奴婢，奴婢感激不尽！若是，若是再惹怒了太太，沈家，沈家就真的没有我们母女的活路了啊！”

她一边磕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瞟向林氏，身体抖如筛糠，将一个被主母淫威吓破胆、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可怜妾室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沈长乐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一丝不解的悲悯：“李姨娘，你好歹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妾室，长愉更是父亲的亲生骨血！沈家堂堂官邸，岂有无你们立足之地的道理？父亲的好太太，平日里便是这般‘温良恭顺’、‘宽厚持家’的吗？”

她巧妙地将矛头再次引回林氏的“贤德”人设上。

沈长悦见生母被逼到墙角，又急又怒，脱口而出：“嫡庶有别！长愉一个下贱庶女，凭什么跟我们金尊玉贵的嫡女相提并论？”

沈长喜也尖声附和：“就是，她也配？”

“住口！”林氏心知不妙，急忙厉声呵斥两个蠢女儿，试图挽回，眼珠乱转，佯装惊讶地看向沈长愉，“长愉？你，你怎么又穿上这身衣裳了？莫非，莫非是跟你姐姐们玩闹，换了衣服？”

她试图将责任推给“孩子玩闹”。

沈长悦、沈长喜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应和：“才不是，她就该穿这个！庶女不都这样吗？”

沈坤的目光在长悦、长喜、长愉三姐妹身上打转。

脸上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迅淹没了最后一丝对林氏的温情。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平静的话：“为父，也是庶子！”

大概后宅内久无“天敌”之故，抑或是林氏把她们养得太好的缘故，面对沈坤平静面容下的波涛，二女犹不知死活地嚷道：“父亲虽是庶出，但您是两榜进士，比婢生女尊贵多了。”

“住嘴！”林氏恨不得掐死这两个没眼力见的棒槌。

见沈坤的模样，心知大势已去，仍不死心地挣扎辩解：“老爷，妾身真的没有苛待她们，妾身，妾身也不知道长愉为何今日穿成这样，以往，以往并未见如此啊……”

她试图用“不知情”来推脱。

一直冷眼旁观的朱氏，此刻终于找到了绝佳的落井下石机会！

她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林氏，声音洪亮，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毒：

“儿子！你听见了吗？都到这份上了，这毒妇还在狡辩。老婆子我今日就给你做个证，青桃母女，日日如此，穿的是粗布，干的是粗活。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连饭都常常不给吃饱。这贱妇真真是歹毒啊……”

“昔日，娘在沈家为妾时，虽然也受了不少闲气，但也不至于像青桃母女这般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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