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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皮半睁开,眼珠费力地动了一下,但看起来极度虚弱。
袁朗和铁路停止说话,生怕惊扰到她。
徐八一抓住袁朗的手,苦笑:“很荣幸听到两位领导谈论我的死亡情况,但是别动我的衣服,我没事。”
袁朗的手很冰冷:“真没事?”
徐八一坐起来,压下喉咙中的腥甜:“真没事。”
她将手伸进前领掏出了项链,项链上孤零零吊着一个镶片,原本昂贵的翡翠不见了。
衆人看到这,大概明白了什麽,真是上苍保佑,令人虚惊一场。
徐八一忽然拔腿就跑,老A们一脸蹊跷地看着她踉跄的背影,随後赶紧跟上。
她大喊:“吴哲!吴哲!”
她停在之前所待的掩体工事区域,这里被炸得一片稀烂,破碎的沙袋混杂着各种残片堆垒成小沙山。
徐八一指着它,气势汹汹地使唤身後紧跟的人:“快挖快挖!”
衆人一拥而上,她被挤出了小沙山。
她等了许久,听闻最里面的齐桓惊呼吴哲的名字时,她长舒了口气。
至少人找到了。
老A们七手八脚地扒拉开覆在吴哲身上的沙土。他的脸很苍白,嘴唇却泛着青紫色。
有人探他的呼吸,有人摸他的脉络。
还好都有,就是人看着不太妙。
一直躺着等同于一直休憩,吴哲睁开眼,有的是力气发火:“终于想起我来了?各位是不是在地面庆祝胜利,一时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队友?”
见衆人不语,他控制不住地委屈道:“你们再不来,我都快憋死了。”
老A们惭愧地低下头。
车子哐啷哐啷在路面行驶,昏暗混沌的月光照在每个人身上,他们从G1基地撤离,转移目的地是徐八一的F5基地。
徐八一靠坐在车前舱後壁,摇来晃去中她精神奕奕地敲了敲後壁,嘱咐开车的老A:“沿着车印走,避开新土,别触压□□。”
老A的目光始终锁在前路,他没回头,但腾出手摆了个得令的手势。
徐八一重新端坐,她的旁边是靠坐的铁路,他手里拿着烟,却并没有点上火,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如果不是打仗,这些烟火还挺美的。”
徐八一:“是炮火。”
铁路侧过头来,他挤挤眼睛,极有亲和力地一笑,“当然,但它离得远,你又坐在旁边,我真觉得挺美。”
徐八一看到他眼里还映有火光,明亮而富有柔情,令人难以招架的柔情。
袁朗在她另一侧气定神闲道:“铁队,她是不会懂的,我们刚经历一场失而复得,心里还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激,所以看什麽都美好。”
徐八一看了看其他人,灰蒙夜色里他们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大家都这麽想吗?确实也是,能在这场恶战中捡回一条命,是该万幸和感激。”
齐桓哼笑:“你想偏了,恶战我们经历得也不少,没有一次像这样,心跟着死了又活过来。我们失而复得的不是自己这条命,而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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