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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从脚心上蹿,但她却像感觉不到一般,麻木不仁地走到床前。
身体沿着床头缓缓滑落。
她瘫坐在地毯上。
也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蒲灵扶着床沿站起身,走去开门。
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介冷峻的脸庞。
靳西淮低眸,一眼便瞧见蒲灵脸上残存的湿迹,几分钟前,在蒲义平那里瞒天过海成功而稍稍松懈的情绪一瞬紧绷。
指尖微擡,控制住擡手抹去那痕迹的冲动。侧了侧眸,却看见一个花哨的小方盒。
“……”
靳西淮瞳孔骤缩了下。
注意到眼前人一直没说话,视线还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蒲灵意识回笼。方才过于沉浸在潮湿雨季中的思绪,以至于忘记了手中一直捏着的计生用品。
蒲灵下意识想要将东西往後藏,但又觉得没必要。
反正都被看见了,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她别有深意。
不如坦荡大方,再镇定自若地解释来源:“这是我妈刚才硬塞给我的。”
“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暂时用不到。”
她尽量表达委婉,不伤彼此和气,维护着微妙的关系平衡。
可这话,落在不知内情的人耳里,立马变了个味。
暂时。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後可能用到?
仅仅想到这个可能,靳西淮额角青筋便控制不住地抽搦了下,脑袋嗡鸣,仿佛能听见血液在他耳边鼓噪流动。
但他只能死死掐住掌心,克制住骨子里如浪潮翻涌般的疯狂暴戾的想法。
痛感陷进肉里,勉强维持着脸上温和平静的皮囊表象。
他听见自己机械地变换着声线,压着嗓音,学着他哥水波不兴的语调,从容自如道:“嗯,我也觉得。”
夜已深,偌大的别墅并不缺一个落脚之处,但邱姿还是以客房没有收拾打扫的借口,安排“靳青恪”和蒲灵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两人的男女朋友身份摆在那儿,蒲灵找不到理由推辞,加上她和“靳青恪”又不是没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过,所以这次她没什麽心理负担就应下来了。
思及着蒲灵脚不沾地地忙活了一天,靳西淮便让她先行洗漱,他则坐在屋内的沙发椅上处理工作。
代替一个人接手庞大的集团,可想而知的不轻松,好在他聪明,上手能力快,加上有靳青恪每日的远程指导,连月来并无纰漏发生。
把近期项目梳理了下,他几份项目合同发给靳青恪。
那边是白天,回得很快:【好,收到了,等我全部过一遍後,再给你发结果。】
靳西淮懒得打字,简单粗暴地回了个行。
他正想切回账号,又收到靳青恪发来的两条消息,不是关于工作的,很日常。
一条关于他,问他最近过得还好吗,工作能不能吃得消,会不会感到压力太大。
靳西淮自动略过这条慰问消息,目光凝在下一条:
【阿淮,你现在和小灵相处得如何,她没发现你的身份吧?】
相处得如何?
靳西淮冷白指骨屈起,有那麽一瞬,脑海浮起蠢蠢欲动的病态思绪,一颗卑劣的心无处安放。
他轻叩字:【她待会儿就会和我躺一张床上。】
打完,只待长指轻轻一触屏幕,这条消息就会在瞬息後发送到他哥眼前。
只是,只是……
在最後,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靳西淮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改成:
【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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