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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轰然一声,沉弥眼前彻底暗了下来。
接着灵魂像是被被一只无形之手用力撕扯,灵魂被硬生生撕扯回躯体,剧烈的重击仿佛铁锤一样用力地锤向她,将她的灵魂挤回躯壳,压得她五脏六腑翻腾。下一秒,视野彻底塌陷成无边黑暗,她连一丝呻吟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无声地晕厥过去。
*
风声在外面呼啸,灌木被猎风掠过时发出沙沙摩擦。树洞内却静得出奇,只有水珠从两人湿漉的衣角滴落,砸在枯叶上,轻轻溅起凉意。
刃静静坐着,原本微阖的眼睛缓缓睁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那一声低哼太轻,却还是惊动了他的神经。
他垂眸,看向身侧的人。
沉弥蜷缩在木板上,呼吸浅而急促,眉心轻蹙着,像在梦里受着惊扰。那句“好冷……”犹在他耳畔回荡,细若蚊鸣,却钝钝地击在心口。
刃伸手,指尖在她颈侧轻轻一触。瞬间,一股惊人的烫意扑上指腹。
——好烫。
他的眸色倏然一沉,心底掠过一抹诧异。太久没有感受过活人的体温,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为了确认,他再次探向她的颈侧,指尖缓缓贴上那片细腻的肌肤。
依旧是灼热,仿佛一簇火焰正燃在她体内,滚烫得令人心悸。
她的体温已经不是简单的升高,而是病态的灼烫,像要将那副羸弱的身体一点点吞噬。
刃没出声,只慢慢收回手,眼神注视着前面,似乎是在回忆过往发烧的自己是如何处理的。
总之,湿透的衣物,是最大的隐患。她必须尽快降温,否则这个夜晚,她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先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吧……
刃缓缓俯下身,指尖沿着她的肩膀一路滑至手臂,衣料因湿透紧贴在她的皮肤上,连褶皱都死死黏住。他不得不用力才能将那一层湿布从她身上剥离。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片细腻的肌肤,滚烫得仿佛能灼伤他的手,冰冷与灼热的触感交错,刃的呼吸蓦地一窒,他倒吸一口气。
真的好烫。
沉弥的外套终于被彻底扯下,他甩掉手心残留的热度,找出自己早前放在这里的衣服,轻轻铺展开盖在沉弥身上。他低声吐出一口气,摸黑找到了堆叠好的干净布条,解开固定双腿的木板,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见没问题,他沿着攀爬进来的通道离开树洞,动作极快如魅影般钻入夜色。
寒风裹挟着潮湿扑面而来,他的衣衫早已半干又再度浸湿,靴底踩进泥里,发出沉闷的吸附声。刃拎着水桶,一路无声穿过丛林,直到重新抵达溪边。溪水冰冷刺骨,他双手将布条浸透,拧到半湿,细水顺着指缝蜿蜒滑落,打在地上碎成无数声。
转身回到树洞,光源已灭,黑暗吞没一切。他俯身摸索,触到她滚烫的额角,轻轻翻转她的身体,让她趴卧在木板上。
背部的曲线在湿衣料下在手掌下若隐若现,肌肤热得像一块刚从炉火中取出的玉。刃垂下目光,指尖微颤,最终稳住,握紧冰冷的布条,落在她的肩胛骨处,轻轻擦拭。
冰凉触感一瞬间覆盖了灼热,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在无意识地躲避,却因力气耗尽,只能轻轻哼出一声沙哑的喘息。
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在喉间变得沉重,却仍旧一寸一寸下移,从肩颈丶脊骨,到腰窝,每一处肌肤都透出灼热,布条在他掌心湿冷,却似乎无法阻止那股热浪从她身上传来。
他将衣服盖在她的背部,重新浸湿布条,落在她的双臂,从指尖丶手腕一路到前臂,动作轻缓,反复擦拭。
接着是双腿。布条轻轻掠过膝弯时,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呓语,带着无助的颤音,像是一根羽毛拂过刃心底最深的暗处。
他的手指顷刻间收紧,连指节都微微泛白,小心翼翼地避开关键部位,可树洞光线低得像黑洞,吞噬一切光明,他的右手先在前方摸索,确认安全再轻轻擦拭,不知是他心不中浮想,还是帮沉弥摸黑擦拭身体确实费力,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落在布条上悄无声息。
一条腿轻拭结束,刃宛如卸下担子般松了一口气,隔着衣服摸索到另一条腿的位置,然後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衣服,继续打湿布条,擦过她每一寸滚烫的肌肤,直到确认她的体温稍稍下降。
几乎整夜,树洞里只有细碎的水声与布条反复浸湿丶拧干的声响,低沉丶单调。
刃最後一次拧干布条,将湿冷的布条盖在她的额头上,听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缓,温度降下来,今夜才落下帷幕。
他坐在她身侧,背靠着粗糙的树壁,眸光在昏暗中显得更深,沉静地仿佛是一口无声的深井。
快天亮时,冷风从树洞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湿润的草木腥气,吹散了一夜积郁的热气。外面的丛林在晨雾中微微泛白,像一幅静默的水墨画。
沉弥蜷缩在木板上,额角湿润的发丝黏在脸颊,睫毛凌乱,像羽毛一样垂落。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带着轻轻的颤音,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听见她的声音,刃倏然睁开眼,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指腹触到那片灼烫的瞬间,他的眸色又沉了下去,比昨夜更加烫了。
他的下颌绷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弧线,指节微微泛白,他盯着自己缠满布条的手指,似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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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啦啦啦,大家猜猜是什麽大胆的念头?[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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