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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滴答的笔迹,还有这笨拙却执拗的密码……
它们不属于这个堆满齿轮和灰尘的事务所。它们属于更泥泞更血腥的地方,属于老滴答偶尔失神时,那双看向遥远过去的眼睛。
我走上楼,从抽屉深处翻出简那本旧摩斯密码对照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一个对应着那些符号。
…W…E…需要…医生…药品……吗…啡…
…里斯克…在我们…这里…
…梅尔…不好…
…告诉……该还了…
老夥计…你知道…我们…
断断续续的词句,带着硝烟和铁锈的气味,从纸上挣扎出来。
每一个词都让我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他们需要药品,简在他们手上,梅尔情况不好。
这是给老滴答的信,也是通过他,递给“先生”的战书。
那些从战场上下来,却被遗弃在废墟里的人。
回来了。
电话铃猛地炸响,尖锐蛮横。我几乎是跳起来抓住听筒。
“弗瑞?”是格林小姐的声音,比平时更紧张更严肃,压得很低,“你收到什麽没有?老滴答在不在?”
“他走了。”我的声音干涩,“留了张纸条。还有……一封信。是密码。。”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电流嘶嘶作响。这个时候,格林小姐在思考什麽呢?我不知道。只是她最後还是开口了。
“……我刚截到一点风声,先生那边不对劲,所有出入口都加了双岗,他几个不常用的窝巢都突然活跃起来……”她顿了顿,“他们提条件了。”
“我知道。药品。吗…啡。还有……他们抓了简和梅尔。是针对先生的。”
“疯子……”格林小姐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说归来者,还是先生。
“听着,弗瑞,你现在不能待在那里。他们既然找了老滴答,就知道事务所。不安全。”格林小姐说。
“我知道。”我看着窗外逐渐浓重的夜色,“我知道该去找谁。”
“别冲动!你能怎麽办?”
是啊。我能怎麽办?
那种,切切实实地无力感,再一次满了上来。但是,有什麽关系。我总要选择做些什麽。
“我只是去问问。问问先生,他准备怎麽做。”我边说,边检查了一下我的木仓,“格林小姐?你会去问吗?”
她沉默了。
“我带你去过的地方。”她说。
挂掉电话。
我提着我的手提包走出了事务所。
……
读者们,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我都去过很多次金环蛇的地盘了。
狡兔三窟,蛇又何尝不是?
我知道金环蛇的俱乐部,先生用来会客的私人领地,还有几个更隐蔽的丶散发着消毒水和陈旧血腥味的场所。
简从来就没有避开过我,即使她从不赞成我接触,但我确实需要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是幸运还是不幸?不重要。
我只知道,此刻,它们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方向。
我没费事去俱乐部或画廊。直接驱车去了简受伤被送往的那个仿佛藏在深山的领地,格林带我来的。
金环蛇的守卫,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多。
我下车走过去时,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擡手拦住。他没说话,也没有询问,他只是受命阻挡。
“我要见先生。”
他摇头。“先生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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