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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开脸看窗外的日色,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随着她指挥钻进窗子的风带来点新鲜空气,尽管树被晒得奄奄,也不妨碍屋内的人生龙活虎。
算算时间,一守该来了。
算算时间,金顿也死了。
阿菲尔半死不活地垂着脑袋,边大声叹气边用力把卷宗往外拽,过高的书堆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坚强地屹立。
“他究竟是我的哥哥,还是别的人,我不明白。假如他不是哥哥,我坚持到现在有什么意义?”
“我真的配得上这个位置吗?”
“我真的能成为派瑞西亚的城主吗?”
和金顿交谈后,烦杂的想法如大山般把阿菲尔压的喘不过气,所有他认为自己早已遗忘的质疑漫上来,钻进心的缝隙。
他无法控制大脑,更无法控制从唇齿间逼出的脆弱话语,夕阳的余烬烧在心上,把心烫出一个大洞。
洞里是惹人不安的风,呼啸着把防线卷得破碎,阿菲尔的手开始发颤,在金顿面前强撑的盾牌此时溃不成军。
“我是谁?他是谁?”
“我只知道,失败了,你会死。”
青叶问:“你想死吗?”
谁会想死。
至少阿菲尔不想死。
黑发护卫的眼底带着一点倨傲,一点包容,她坏心思地把阿菲尔的头发乱得一团糟,又轻飘飘地眨眼:“既然我不能抽身,那提出这些建议的你更不能。”
“阿菲尔,得站上去才行。”
到底还是未成年的小孩,还会因别人的话语害怕。
可惜他选择了一条不轻松的路,就算想退出也没有后路。
说到底,离开族人踏上陌生旅程的自己与阿菲尔又有什么区别。
青叶收回视线,翻出一颗漫着绚丽颜色的方糖。
奇怪,什么时候放在口袋的。
方糖在唇齿间滚动,硌得脸颊鼓起一块小包,青叶从窗沿的花骨朵一路向外看,又看见摇晃的树叶。
树影斑驳间,戴着八角帽的少年小跳着冲进院子,他摘下帽子对青叶挥手,嗓音清脆的像只黄鹂鸟:“嘿!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喝水,一守才进来就举着壶子灌了一嘴,咕噜咕噜的要把人淹死。
“今天热得人发晕,”他抹去额间的汗,靠着盛满冰块的小盆坐下,“偏偏休斯说什么也要去看…”
这话说的含糊,匆匆带过,一守用手撑着脸,挤得眼睛向上抵:“我想吃点清爽的,冰块能吃吗?”
青叶真诚:“我还没研究过用魔力凝结的冰块是否含有毒性…你要试试也可以。”
一守默默把冰块放回去。
沉迷公务的小殿下从层层高的书堆后抬头,眼神死鱼一般:“非要在我忙碌的时候突出你们的闲适吗?这样很容易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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